苏培盛心下一凛,记起凌晨主子吩咐的话,不敢再试探,干笑着躬身。
“奴才知道该怎么办了,奴才这就去安排。”
但不等苏培盛退出去,胤禛蓦地又开了口。
“回来。”
苏培盛咬着后槽牙,忍住腚上的疼,恭敬扭转身子听吩咐。
胤禛沉默了片刻,微微蹙眉,“若太后有赐婚的意思,拦下来。”
他心里别扭,不想立刻就见到耿舒宁。
在她到年纪之前,由着她怎么在慈宁宫兴风作浪,眼不见为净。
但已经跟他有了肌肤之亲,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女人逍遥出宫。
等她最接近成功的那一刻,再灭掉她的希望,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既想做寡妇,到时随便选个偏僻些的宫殿安置,守活寡也算是全了她的念想不是?
如此想着,胤禛从半夜惊醒后就充斥在胸口的烦躁,竟舒缓了许多。
“有异动,随时来禀报。”胤禛没再看苏培盛,彻底静下心批折子。
苏培盛出了御书房,才敢拿出帕子,也不讲究大总管的派头了,恶狠狠从脖子往下,掏到衣领里抹了把,触手满是湿润。
从郡王府管事一跃成为大内总管,跟自家主子一样,苏培盛骨头确实轻了几分。
通过今天这顿板子,还有刚才万岁爷冷然不满的眼神,叫苏培盛大夏天的跟泡在冰水里一样,心底又寒又怕。
这顿板子挨得好,他就算在外人眼里再体面,也只是万岁爷身边的奴才,万不该替主子爷做主。
很快冷静下来,苏培盛挥手招赵松上前,身上微不可察的浮躁都不见了。
紧着声吩咐叫传话给慈宁宫的钉子,仔细盯着耿舒宁。
“不论大事小情,每日一报,要是叫咱家知道谁敢自作主张,咱家什么都不听,直接打死扔乱葬岗去,懂吗?”
赵松打了个寒战,“儿子懂了,这就去。”
但每日一报,耿舒宁也没什么动静,因着小日子被太后赏了恩典,在屋里歇着。
翻来覆去也就是抄经。
苏培盛没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先等来了千秋节。
这日天不亮,各宫就热闹了起来。
似是沉睡中的猛兽在一年半后将将醒来,即便仍安静蛰伏,亦带着几分热闹。
最热闹的,当属慈宁宫。
耿舒宁寅时一过就起身,让小宫女取了水擦洗过,换上没过水的缎缂湖绿夏季宫女旗装。
衣角和袖口领口都特意绣上祥云纹,叫素淡都染了几分喜气。
收拾妥当后,耿舒宁带着小宫女往前殿去。
几日不见的佟思雅也带在,跟钮祜禄静怡并肩站在廊子外的天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