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货色的金镯子,我嫌赏人都拿不出手。”
他这话说的是尖酸刻薄。
常嬷嬷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这是气急败坏,想为自己找回颜面,便道:“如此,那奴婢先回去了。”
“还望您代奴婢和夫人问老太君好。”
她回去之后并未将程浚的原话转述给程氏,但程氏与程浚一起长大,大概也猜到了程浚会说些什么。
程氏只淡淡道:“既然他不愿意收,那就算了。”
“反正我该尽的礼数已经尽到了。”
苏辙听说这话,更是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娘!”
“金镯镯!”
从熔程氏的金镯子,再到将这金子打成一个金镯子,足足花费了三四个月的时间。
如今苏辙也快一岁半,会说的话愈发多了。
夏天的眉州很是炎热,所以程氏便叫人搬了竹床在院子里纳凉。
坐在竹床上的苏辙就穿了红绸子的小肚兜,原本程氏担心他热,没打算给他穿裤子的,谁知道他却不答应,捂着自己的关键部位不肯撒手。
惹得程氏是哭笑不得,只能叫春桃给他做两条纱裤穿。
穿上纱裤的苏辙是喜笑颜开。
保护关键部位。
人人有责。
谁知道北宋有没有变态来着?
程氏点了点他的额头,笑着道:“你啊你,真是个小财迷!”
“一看到金镯子就笑眯眯的。”
说着,她不免又想到了程二舅母给他的那个金钳镯,微微皱眉道:“采莲,还是没找到那金钳镯吗?”
采莲正是任乳娘的名字。
任乳娘愧疚道:“没有了。”
“奴婢都找遍了,可还是没见到那金镯子!”
程氏微微叹了口气。
程二舅母那金钳镯她是知道的,光金子值七八十贯钱,但更值钱的却是做工,拿去当铺当了,随随便便都能当一百五六十贯钱。
这笔钱,都能在眉州买一个小院子了。
程氏看着正在埋头哼哧哼哧吃槐叶冷淘的苏辙,问道:“八郎,你可想起将二舅母给你的金镯子藏在哪里吗?”
苏辙怎会忘记?
他一天得想三遍那金钳镯埋在哪里,趁着苏老太爷与任乳娘不注意的时候还会偷摸摸去看一看。
说句不好听的,他就算忘记自己叫什么,都不会忘记那金钳镯埋在哪里的。
如今他装模作样的想了想,点了点头。
程氏面上一喜。
这个问题,从前她不知道问过多少次,可每次苏辙要么是撅着小屁股玩自己的,要么是一脸茫然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