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有短暂沉默,这是莫向晚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提起她的父母,掀开她生活的一角。
莫北把面前的牛奶喝了,说:“以后订两瓶吧!”
莫向晚说:“不用了,我习惯了不喝牛奶。”
“有些习惯可以变,除非你不想。”莫北拿餐巾纸给儿子擦嘴边的米屑,“对不对,儿子?”
莫非嚼着食物,大力点头。
她说不过他们父子,只好苦笑。
这一路送行,莫向晚和莫北又多了一些话题,讨论了一番晚饭做什么。她说什么,莫北能给予良好的建议,何能融洽。
他在生活上也会是一个好帮手。她想。
讨论完毕,莫北笑着说:“你看,我们很和谐。”
莫向晚笑了一下。
他说:“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很美。”
她别开脸,车窗外近冬的太阳都能热辣,照在她的面上不好过。
她说:“你以前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莫北说:“过去是草草和ace的,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莫北对莫非妈妈讲的。”
他的话让她有片刻失神,他同她,都把那段往事记牢了。原来记得牢,以前不捞出来,现在一回想,处处细节都清晰。
然后她就说:“也许我们觉得过去了,但那不一定意味着真的过去了。”她垂首,“莫北,你知道我以前是混的。”
莫北伸手过来握牢她的手,笃笃定定地笑道:“我也是混的,我说过我们半斤八两。”他说,“你们公司有个艺人,前一阵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我觉得挺好。”
她不知道他说的是谁,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要从泥地爬起来,还要甩脱一身泥,很困难。对啊,多困难?这小子爬出来了,还红了。这是凡人多做伟大事。”
这个艺人她晓得是谁,她说:“是进过少教所的潘以伦。”
“他现在有广告拍有电视剧演,全部都是正面形象,还有一个小白领女朋友。上天毕竟公平。”
莫向晚便能微笑。
爬起来,多难?
尤其是在光天化日的大太阳下,把自己的一身陈泥旧屑连泪加血地带出来。
但,也应该能坦然的。只要不怕。
莫向晚鼓一鼓勇气:“以前——”她舔一舔唇,有点干,有点难,但还是说了,“介绍——那种事情的那个人,她又出现了。”
莫北推一推眼镜,脑中灵光一闪。
“叫飞飞的女人?”
莫向晚把握成拳头的手掌摊开,平复在自己的膝头,她开始缓缓叙述梅范范的苦恼。到了公司门口,大致将梅范范和飞飞姐的事情交代完了。
莫北说:“你有一个选择,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这件事情你不是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