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说道:“考虑到了这些危险,所以我没有将进京复官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而在经过一番周详的准备后,我匿影藏形、悄悄离开了江西,之后辗转来到杭州,坐上了这条去往京城的客船。”
韩英济说道:“而你一路上匿影藏形、多方辗转,为的就是不被宁王的耳目发现踪迹,以免不必要的危险。”
严嵩点了点头,然后对韩英济说道:“正是。”
韩希捷不由得说道:“难怪先生刚才会问我们是不是来取你性命的,原来你是把我们当成宁王的杀手了。”
“刚才在食肆交谈之时,严某误以为二位公子已经看穿我的真实身份,因而错把你们当成追杀我的杀手,”严嵩露出不好意思且略显尴尬的笑容,“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虚惊一场。”
韩英济问道:“先生偷偷逃离江西之事,日后必会为宁王所知,而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你的家人又该怎么办?”
严嵩微微一笑,然后对韩英济说道:“韩公子请放心,严某已经另外安排好了出路,让家人离开江西、北上京城与我会合。”
韩希捷感慨道:“想不到宁王竟如此嚣张跋扈,以致于像严先生这样的朝廷命官赴京上任都要战战兢兢、藏踪蹑迹。”
韩英济说道:“宁王再怎么嚣张跋扈,也就是在江西这般而已,如果他真的谋反叛乱,只怕最后也走不出江西。”
严嵩说道:“韩公子所言极是,宁王若真造反,那他将是以一隅之力对抗举国之兵,如此无异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韩英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停顿了片刻,他对严嵩轻轻说道:“严先生,此事我们就点到为止吧。”
严嵩面色平静地说道:“严某只想尽快到京城,至于其他事情,非我力所能及,我也无需操心。”
这时韩希捷开口说道:“少爷,话说刚才在食肆没吃几口就随你走了出来,此刻我倒是有些饿了。”
严嵩说道:“刚才是严某唐突,在吃饭之时冒昧请二位公子出来一叙,眼下希捷公子尚未果腹,我们继续去食肆用餐吧。”
韩希捷缓缓摇头道:“只怕食肆现在已经没有饭菜了。”
严嵩露出一丝愧疚的眼神并反问道:“哦,那该如何是好?”
韩希捷则微微一笑道:“听说这船上还有个酒馆,不少客人晚上会去那里小酌几杯,要不我们一同前往如何?”
韩英济用手中扇子拍了拍韩希捷的肩膀,继而轻声斥道:“你这小厮,成天就想着吃,莫非你是酒囊饭袋不成?”
韩希捷故作委屈道:“少爷,饥餐渴饮乃生存之必需,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成为饿殍而不给我饭吃吧?”
韩英济还想再说些什么,严嵩却哈哈大笑道:“无妨无妨,严某请二位公子去酒馆小坐,务必让大家酒足饭饱。”
韩希捷立刻向严嵩行礼道:“多谢严先生。”
月明星稀的夜空下,客船沿着大运河慢慢前行。
严嵩、韩英济和韩希捷三人走进了客船的酒馆。
不少宾客已经坐在这里,众人把酒言欢,举杯畅谈,心旷神怡,宠辱偕忘,好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
严嵩等人寻得一处座位坐下,然后叫伙计上美酒点心。
只见严嵩把酒斟满,接着又举杯对韩英济和韩希捷说道:“今日能遇见二位公子,实乃三生有幸。来,严某敬大家一杯!”
韩英济和韩希捷于是端起酒杯,之后与严嵩一同饮尽杯中酒。
少顷,韩英济放下酒杯对严嵩说道:“能够结识严先生这样满腹经纶且前程似锦的大才,是我们真正的荣幸。”
严嵩轻叹道:“韩公子过誉了,满腹经纶鄙人谈不上,至于前程似锦,严某只希望自已能平安抵达京城就好。”
韩英济微笑道:“一路上有我们陪伴,先生定然平安无虞。”
严嵩随即对韩英济和韩希捷抱拳道:“多谢。”
韩希捷说道:“严先生可能有所不知,我家少爷文武双全,无论你在路上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他都能保你安然无恙。”
严嵩露出好奇的表情并反问道:“哦,真的吗?”
韩希捷嘴角泛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道:“当然。”
韩英济则对严嵩说道:“先生不要听这小厮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