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舟蓦地回过神来,一把松开卫凛,不甚自在地擦了擦鼻尖。
卫凛垂眸静静地看着她。
“主子!可还好?”长廷匆匆赶到卫凛身边,焦急询问。
“无碍。”卫凛的视线从沈妙舟发顶移开,站起身,将方才被握住的左手攥紧成拳,负在身后。
兵马司副指挥跨过横陈的刺客尸首,疾步奔到卫凛身前,慌慌忙忙地单膝跪地,垂首惶恐道:“卑,卑职疏忽,竟让贼人有机可乘,都是卑职的过错!还望殿帅恕罪!”
卫凛漠然地扫他一眼,冷嗤道:“此处距皇城不过十余里,刺客身负连弩火铳,竟能避过重重护卫,兵马司确实疏忽。”
兵马司副指挥抖如筛糠,冷汗不住地从鬓角滑落,不敢抬头看,只忙不迭应声:“是,惊扰殿帅,卑职万死,这便率人搜检,绝不让一个贼人脱逃!”
卫凛没再理会他,转眸扫视一圈巷内情况。
那厢锦衣卫已将刺客尸身清点查验完毕,又分出数人沿刺客遁逃的方向追击而去,领队的总旗来到卫凛身前,恭敬道:“禀殿帅,刺客皆为死士,未能逃脱的都服了毒,无一活口。”
卫凛微微颔首,下令:“将尸首带回北镇抚司,细查。”
“是!”总旗领命,按着刀转身退下。
风雪渐停,地上的血迹冻结成冰,被厚厚的落雪彻底掩住。
长廷牵来两匹马,道:“主子,此处不宜久留,先回府罢。”
卫凛颔首,翻身上马,挽住缰绳,看向沈妙舟,下巴朝旁边的马儿微扬了扬,“上去。”
沈妙舟正要应下,心念一动,改了主意。
想探明卫凛和杀手楼的关系,自然要抓住一切能接近他的时机,接触多了,他的戒心总会有松懈之时。
她慢慢走到卫凛的马前,仰起小脸看向他,轻声问:“我害怕,想与夫君同乘,好不好?”
卫凛居高临下地看过来,神色莫测。
沈妙舟再接再厉,双手搭上卫凛的小臂,摇了摇,可怜巴巴道:“夫君。”
沉默良久,卫凛松开缰绳,转而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上马背。
那力道算不得温柔,沈妙舟腕间被攥得隐隐作痛。
“坐好。”卫凛冷淡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沈妙舟的脊背抵在卫凛胸膛上,感受到他胸腔在微微震颤,混杂了几分血腥气的降真香将她包裹起来,若有若无,像看不见的绒毛,挠得沈妙舟鼻尖发痒。
她垂眸,视线落在卫凛受伤的右手上,心绪有些复杂。
方才刺客偷袭的那一箭,她看得清清楚楚,凭卫凛的身手,径直避开是决计不成问题的,可他却没有。
为什么?
是因为他若闪身躲开,那箭便会直接射向她么?
沈妙舟被自己这个猜测惊住。
依她先前打探来的各种消息看,卫凛向来是顶顶狠辣无情、心性漠然之人,并不像是会在意旁人生死的性子,更何况,昨夜他还喂自己吃了毒丸!
……毒丸?
沈妙舟忽然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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