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莲是最不会惯着吴孙氏的,她当即掐腰讥笑:“孙婶子也来看热闹了?我还以为是你家吴贵找着媳妇来送喜事的。”
吴孙氏当即闹了个没脸,吴贵的婚事一直都是她的心头大事,偏偏每次都得被拿出来说笑,她还无力反驳。
王秀莲当即趁热打铁道:“邻里乡亲的,有什么事私下说就是了,我们二弟有出息,不会不还大家,都散了吧!”
江以宁不禁有些羡慕,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能成为大嫂这样厉害的人。
话说到这份上,要是还有看热闹的就太过分,都是乡亲,闹太难看不好,识趣的就都走了,只剩下那些被欠了银子了。
说起来家家户户都欠的不多,但户头一多,瞬间积少成多,再加上到了时日缴税,也都是村长帮趁着,更是得多还人情,萧寒锦的给的二十两刚好够。
李桂兰存了心思,她拍拍坐在她身侧的妇人手:“嫂子放心,话到这,钱是肯定会还的。”
“过得都苦,我明白,你家二寒也要读书,以后还得养孙子,都苦……那银子的事……”
“今日便能还。”萧寒锦从屋里出来,俊美的脸上带着冷意,“婶子们可有带借据?若是没带,现在可回去取,大哥去将村长找来吧,这种事得做见证才可。”
倒不是他故意要将人心想的这般险恶,只是穷字最是折磨人,保不齐就会有人想浑水摸鱼,何况今日这事,八成就是那吴贵故意弄得。
有的带了有的没带,萧寒锦便让她们回去取,只是回去的人表情都有些不太好。
李桂兰也觉得他有些不近人情,忙拽着他走到旁边,轻声询问:“你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这样多难看!”
“难看?如果银子还回去却没有拿到借据,下次他们就能拿着借据再来要一次,银子谁出?您吗?”萧寒锦皱眉。
“你、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样……”李桂兰确实没想到这里,但也不能接受萧寒锦指责她,干脆坐到旁边生闷气去了。
没多久,萧永福将村长请来,取借据的人家也都回来,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也就没再藏着掖着,直接把银子拿出来让村长去分了,所有的借据当场就被萧寒锦给烧掉了。
他神情严肃的说道:“如今货款两讫,诸位也尽可放心了,今日有村长做见证,来日若是谁再拿出什么莫须有的借据来,我们可是不认的。”
“寒小子说的对,都是避免日后产生误会!”万德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看向还在的村民,“如今都两清了,邻里乡亲和睦相处就是了。”
“这是自然的,大家都是乡亲!”
“对对……”
万德禄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寒锦,转身带着村民离开了。
天色彻底黑暗,这些污遭事也彻底解决,萧家再不欠任何人债,也算是终于能赚钱给自己花了。
萧家再次安静下来,江以宁搀扶着他回了屋躺下,他大概明白对方为何要连之前的五十五文都算的那般清楚了,亲是亲,财是财,借与赠予,是得清楚些。
翌日一早。
今日是赶集日,村里有牛车的人家都赶出来了,一是能赚几文钱,二也是要去集市上买卖东西。
萧家除了老两口都去,之前采摘的草药也用背篓装好了,江以宁有些紧张,一坐上牛车就恨不得将头埋进车板子上,萧寒锦只当他是从未出去过,便拍了拍他肩膀。
他们进镇早,但摊贩们早已支起摊子,各种小吃食和饰品摊子,货郎挑担沿街叫卖,连布匹店都将布料摆出来了。
“大哥先去做工,我带他们去卖掉这些草药,再闲逛。”萧寒锦说,在镇上做事半月余,再加上原主的记忆,对这些医馆药铺还是了解的。
“行,秀莲你小心。”萧永福叮嘱两句便快速离开了。
晨起起的早,为早些占牛车也没用早食,萧寒锦自然不能让王秀莲这个孕妇饿着肚子,沿街瞧见油炸饼子,煎白肠,就各样买了两份,一路吃着就去了医馆。
医馆虽然偏远了些,但到时还有不少人等着拿药,他们不急就先等着了。
“大夫,我家小姐究竟为何头昏脑涨?”
“只是未休息好罢了,待开些安神药,喝下便是。”
“你这大夫——”
“小桃,不许无理!”
萧寒锦隐约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往那边看去,却不想刚好和那位姑娘对上眼,胡巧云微微瞪大眼睛,思忖片刻还是走了过来。
她看向萧寒锦,不悦皱眉:“又是你,我不是同你说过不要再纠缠我吗?!”
王秀莲和江以宁登时愣在原地,尤其是江以宁,莫名难堪的无地自容。
偏护
萧寒锦只掀起眼皮看淡淡她一眼,自然将头扭开了,一副不认识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样子。
“萧寒锦,你为何不肯放过我?我已经定亲,你偏要与我过不去是不是?”胡巧云又惊又怒,这穷书生竟敢这般无视她?
“且不说我从未纠缠你,若你真不愿与我说话,装作不认识便是了,偏要过来说两句,到底是做贼心虚。”萧寒锦音色寡淡,言语间亦是不饶人。
他好端端坐着,也得被扣上莫须有的帽子,到底是谁无理?
胡巧云气不过,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想到医馆人多口杂,不好在这里多说,她低声道:“我去荷叶轩等你,必要与你说清楚。”
说罢她便带着婢女离开了。
人往高处走,萧寒锦亦是能理解胡巧云瞧不起原主的心,何况人心凉薄,拜高踩低,他又不是头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