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呢?”
岑雪鸿垂下眼睫,若无其事地问。
玉郎在一侧噙着笑望着二人,但笑不语。
“这是我的。”
越翎展开另一件赤金羽衣,一只赤金色的小雀也正好从他怀中飞出来,炫耀似地在岑雪鸿面前扑腾着翅膀。
“太白!”岑雪鸿惊喜道,“你去哪里了!”
“去古莩塔家之前我把它放走了,这两天一直在分野城周边找它,才找到。”越翎说。
越翎拿着的面具,与面前的太白有着一样的羽冠和细喙。无疑,越翎选的“九十九相”正是金练鹊。
岑雪鸿看了看两件羽衣,又望着玉郎,问:“玉先生你不去吗?”
玉郎打着呵欠说:“我又不是栎族人,他们选圣女和我有什么关系。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要卯足了劲儿睡上六个时辰。”
说完,他把桌上的医书合上,挥了挥手,走到里间去了。
岑雪鸿与越翎面面相觑。
越翎泰然自若:“穿上吧。我们也准备出门了。”
岑雪鸿披上青羽衣,面具却是第一次戴,弄了半晌也不得其法。
越翎顺手接过面具,耐心为她调节。岑雪鸿抬头,从她的角度望去,少年低着头,此刻天光晦暗,他的神情却认真,像是在做着天地间一等一的要事。
她想起了在南梨城的小巷里第一次遇到越翎,他擎着她的手腕,用锋利刀刃抵着她的颈侧。比之初见的时候,少年收起了尖牙利爪,敛去锐利的锋芒,竟散发着不可思议的温驯与柔和。
像是一头认了主的狼崽,贴着她的腿,紧紧地依偎着。
“可以了。”越翎把面具扣在岑雪鸿的脑门上,又说,“在栎族的传说里,大雁是从北地来的信使。”
“金练鹊呢?”岑雪鸿问。
越翎笑了笑。
“是情人。”
“……”岑雪鸿旋身就走,“好好和你说话,你又诓人。”
“我没有!”越翎笑意更甚,“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太白。对吧?太白。”
太白停落在岑雪鸿掌心里,歪着脑袋望着她,时不时啄她两下。
越翎出去牵马。骄矜自持的骏马青霜在旋紫苑坊关了好几天,终于有机会出门了,不由得昂首阔步。
“来吧。”
越翎只牵着青霜,让岑雪鸿独骑。
落日茜色的余晖洒尽分野城,仿若一地流金,又像是一地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