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后,她脱掉白大褂躺在沙发上。
望着天花板,她陷入了某种思绪之中。
明明才半个月没见裴迟,可是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她盯着手腕上的梨花木手串,轻轻把玩着。
眼皮变得越来越重,刚有了一丝困意,房门却被敲响。
她起身开门,思忖着谁这么晚会来看病。
门打开的一瞬间,裴迟沉重的身体朝她压了过去。
姜南栀嗅到了血腥味。
她用力把裴迟扶正,才发现裴迟脸色煞白,冷汗淋漓。
再一看,他的黑色衬衫上晕出一团湿润。
那是血!
姜南栀连忙扶他坐下,裴迟半闭着眼仰靠在沙发上,发白的嘴唇勾了勾。
“运气不好,又中枪了……有劳江医生了。”
姜南栀脑子乱作一团,抖着手解着裴迟的衬衫纽扣。
才发现,他的左边腹部有一个黑窟窿正冒着鲜血。
伤口很深,得要做手术才行。
“你不是跑生意去了?”姜南栀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怎么伤成这样?”
裴迟望着她,不以为然地对她笑了笑:“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他潜伏在邦孟衡身边,明明是正,却要装邪。
这样的角色姜南栀深知有多危险和谨慎。
他的不容易,她都知道。
一种说不出的心酸在她胸腔翻滚,她握住裴迟的大手,缓声。
“裴迟,我需要给你做个小手术,但你知道没有麻药,会很疼……”
“做吧,我忍得住。再说……你又不是第一次给我取子弹。”
姜南栀唇瓣用力地抿了抿,没有再多言。
手术大概花了四十分钟,和第一次姜南栀给他取胳膊上的子弹一样,裴迟全程没吭声。
手术后,她把裴迟推去了病房。
不知是疲倦了还是过于疼痛,他闭着眼睛似睡了过去。
姜南栀坐在床沿,用指尖抹去他额头的汗珠。
不知不觉,手指头像是不听使唤似的开始在他的脸上轻轻勾勒起来。
手腕忽然被另一只掌心圈住。
裴迟并未睁眼,虚弱的脸上浮起一丝调侃。
“江医生,别摸了……我心眼小,说不准我会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