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爷想要拍桌而起,却发现手放在桌子上抬都抬不起来,怒目瞪着荣王妃,荣王妃道:“王爷,妾身既然敢一个人留下自然有完全的把握,自然有恃无恐。”
“王爷是不是觉得全身没有力气,喉咙也痛得叫喊,苏侧妃不愧是千年传承的世家,这样的秘药,就是好用。”
“王爷千万不要觉得妾身恶毒,想想烨儿,他是不是也这样手脚无力,呼喊不出,无助得沉到了荷塘底,您当时可就说了,自己不小心,怪不得别人。妾身如今把这句话还给您,自己不小心怪不得别人!”
“就……为了……”荣王爷断断续续的说到。
“就为了这个!你独宠苏侧妃,无妨,你不进主院,无妨,但你不该害死我的儿子!”荣王妃凑到耳边,低吼到:“你给我儿子偿命!给我一家百口人偿命!”
“你要去争那个位置,我从不拦你;你拿我做筏子,去讨好苏侧妃,去讨好苏家,我也明白;可你怎么就忍心看着烨儿枉死,虎毒不食子啊!你简直畜生不如!”
荣王爷眼中含恨,死死瞪着荣王妃,荣王妃发泄了两句,倒平静下来了,重新以温婉的口气说到:“爷,您放心,荣王府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我们的嫡长子会继承爵位,想必您也是这样想的,就算您再偏宠庶子,也改不了嫡子天生就比庶子尊贵,看先太子是元后所出,今圣人是继后所出,不是吗?”
荣王爷一生最恨什么,最恨的就是一个名分,让他失了皇位,他自认甄家不必元后、继后、现太上皇后的娘家差,为什么不是他的母妃做皇后!
荣王妃不理那个愤恨的男人,接着说:“爷,您安心的去吧,您留下遗命让苏侧妃殉葬,妾身虽不舍这么个玲珑剔透的妹妹,但定不会违背您的意思,府中庶子妾身也不会亏待,不会把他们拘在府内,该他们得的都分给他们,不在您殉葬名单上的妃妾也都让他们跟着各自儿女过活。”
“阿弥陀佛,嬷嬷把东西毁了,妾身放心了。”荣王妃从半开的窗户里,看到心腹嬷嬷安静的等在门外,高喊:“来人啊!来人啊!王爷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留在院们外的下人,脚步杂乱的跑过来,自有王爷的心腹上前查探情况,荣王妃临危不乱,有条不紊的吩咐到:“行了,别耽误,快去请太医,王爷应该是突发疾病了,你,你,快把王爷扶到后面的软榻上,嬷嬷,快,安排人请太医,快马去,就说王爷病危。”
荣王妃抹着眼泪做在软榻旁的椅子上,再吩咐:“请大管家锁了外院,如此大事,定不能传出什么风声。”
大管家是荣王爷心腹,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在做什么,干脆的应诺。荣王妃又吩咐内院掌事封锁内院:“一应人等,不许私下走动,违者杖毙,去点一队壮仆妇,专做行刑的!”
其实这些事情在荣王妃的脑海内已经演练过几百几千遍了,吩咐下去,很快太医就来了,搭手诊脉,道:“王爷这是心上有疾,这样的人情绪起伏过大,就容易发病。”
“太医,请明言,王爷的病症到底如何,一家子都指着王爷……”
“王妃稍安勿躁,王爷的心疾略严重了一些,待下官扎针后,保持心情舒畅、饮食清淡,少动……”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太医还没有说完,荣王爷就抽搐起来了,荣王妃吓得大喊,太医也拿不准了,不是说心疾吗,怎么又多出癫症的症状来。
太医再一摸脉,麻溜跪倒,道:“下官医术浅薄,不敢妄断,还是请御医诊断为好。”心中紧张,就怕荣王妃迁怒,再是不受宠的皇族,也比他这个芝麻大小的太医厉害,皇族的人最爱迁怒了。
幸好,荣王妃宽容大度道:“太医也是尽力了,来人,给太医看赏,在府里等着,等御医来了,你给他们好说说病症。”
“自然,自然。”太医连连应诺。
待圣人祭天回来,就收到了荣王爷突发急症,没等到御医会诊就去了的消息。圣人微微一笑,“四嫂是个聪明人。”
圣人身边的大太监戴权回到:“荣王妃给圣人都上了一道折子,请圣人阅览。”
圣人结果大致看了看,问到:“父皇那儿可有?”
“有的,两份一模一样。”戴权恭谨到。
圣人放下心来,坐到龙椅上,亲手写了给荣王爷治丧的旨意,又特准荣王爷嫡长子不降等、仍袭郡王爵,只是改封号为“恭”,准了荣王妃佛寺常住祈福的请求,准了荣王妃报上来的殉葬姬妾名单,连荣王妃的次子,都得了镇国将军的爵位。任何人看见这样的旨意,都要夸圣人大度,不计前嫌,要知道这位当年可给圣人添了不少堵。
旨意很快就发出去了,圣人独坐龙椅的时候,对自己的皇后、妃妾又多了一层防备,女子为母则强,只有废皇后、废妃子的理儿,没有废太后的先例,怎么选还不是一目了然吗?圣人终于对太上皇说的“高处不胜寒”有了些许感触。
太上皇如今每日都要午睡,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荣王妃的折子,等高伟把折子呈上看了之后,只默默叹了口气,问:“老六那里怎么处置的?”这个老六指的是圣人了。
高伟把圣人的旨意说了,太上皇叹息道:“是老四媳妇杀了老四吧,其中怕少不了老六推波助澜。”
饶是高伟这样见过大世面的公公,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安慰圣人到:“一切未有定论,御医后来看过,王爷薨于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