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羂索。
宿傩撑着脸看女孩,几乎带着昏沉的睡意,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的生意,则如同奏乐小调,漂浮过空中。
在她停住时,宿傩勾了勾手指,她看向他来,歪了下脑袋。
一时的兴起。时常有这般时候。不过,这是宿傩第一次主动开口。
“吃吗?”他拖长了声音问道。
“……”她怀疑地看着他。
“不要的话,就没有下次了。”宿傩带着笑意。
她望着他,最终将手里的宝贝放到一边,点了下头:“好。”
宿傩直接将手伸了过去,无需她走来。
“谢谢。”
就连她习惯性的道谢,宿傩听起来都再也不觉得烦躁。
女孩笑着抱住他的手,和从前般低下了她小小的脑袋。
疼。
很疼。
和争斗时的疼痛不一样,和受伤时的疼不一样。
那些时候,他心中只想着胜利,顶多抱怨两句,有更多东西将他吸引。
如今的疼,不仅叫他意外,而且不知为何,他被迫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这一件事上,更是刺激着他,要他发出咆哮。
宿傩察觉不对,挥出手臂,但从前那个弱不经风的医师,在今日却紧紧抓住他的手,哪怕在他的血掉落在地面时,也不肯松开。
她咬破的不只是一点,她那小小的牙齿,比世上最坚硬的东西还要硬,好似直接触碰到了宿傩最深处的部分。
他的拳头被挡住一层看不见的障碍之外,无法将她接近。
一种奇异的感觉,出乎意料之外,无比畅快。
宿傩知道,这是他找到了对手时的心情。
她竟远胜过万,要超越羂索。
到她终于松开了他的手时,周围几乎成为了废墟,只有几根柱子,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屋顶,但也在顷刻间坍塌。
她轻巧地落在了屋檐上,她的身形已不再是原先的模样。
小小的衣服碎片往下飘落,浓密的浅发植物般生长,它们长到覆盖了她的身体,在曲线上落下阴影,落在她的脚边,拖曳在身后,同一条长裙般将她罩住,只余□□的碎片。
她天真烂漫的神情依旧未变,但那是一位成年女性的脸庞。
女人微笑着端详着宿傩,想要从他脸上窥见失态。
他确实有一瞬露出过惊诧,此刻已收敛下去,不过狰狞的目光与笑意漫开的野蛮笑容,还是停留在了他那众人甚至连直视都不敢的面容上。
“你隐藏得真深啊。”他开口道。
“谢谢,”她扬起手臂,展示般说,“怎么样?”
“啊,很美。”宿傩勾起唇角,又望向自己右手的伤。
他没有让它们愈合,动了一小步。
“谢谢,”女人轻笑,一双眼眸同大空般蓝,她说,“这个时代终于要结束了啊。”
话音能落下,两面宿傩不能收住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