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算命多年,本是巧舌如簧,但遇到苏巧这般老江湖,亦是伶牙俐齿。这下针尖对麦芒,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在那僵持不下。
一会时间便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闲人。
此刻王麻子那糟糠婆娘却出门回来,眼见苏巧在与自已丈夫争执,立刻加入。
这婆娘二百来斤,又不如公孙大娘一般高大魁梧,像个肉球。这种妇人,对身材婀娜,容貌姣好的女子天然就带有敌意。
肉球开口便是绝杀:“你这狐狸精老婊子,夹着两片老X,专一勾引驴货。明明自已没福,却来怪我夫君。”
苏巧一愣,她口舌虽伶俐,但市井泼妇般骂架,她却不会。以前心狠手辣之时,别人见她都瑟瑟发抖,哪里敢出言顶撞,真骂了,恐怕话没说完便被杀掉。
现如今转了性子,头次遇到如此粗俗不堪的话语,竟然不知如何是好。若是洪浩师父公孙大娘或者姐姐黄柳在场,那必然不会吃亏,混迹市井多年,再难听稀奇的粗话都接得住,骂架造诣极高。
当下只有苦笑一声:“贼婆娘,原是为你好,你却不识好人心,懒得与你计较,也罢,这闲事不管了。”
说完不理会肉球源源不断的输出,拉着洪浩走了。
可怜苏巧,刚入元婴后期,第一战却一败涂地,狼狈逃走。
走得远了,洪浩才好奇问道:“姑姑,本是来感谢那王麻子,如何临时变了主意?”
苏巧道:“你知姑姑……也有些姿色,这么多年,对男人看我眼光,甚是敏感……我们刚去之时,那王麻子远远瞧我的眼光,颇为淫贱,我的感受,决计不会出错……就临时改变了主意。”
洪浩挠挠头:“姑姑你生的好看,一般男人见你模样,有些……有些失态,虽说无礼,但也是人之常情啊。”
苏巧摇头道:“不一样的,贤侄不知,我们第一次去他摊子之时,他的眼光却没有这淫贱之意。”
见洪浩仍是不解,苏巧接着道:“第一次去和第二次去,中间不过相隔数日,为何就有如此变化?还不是因为有了那二千两银子。有一种人,无钱时可怜,有钱时可恶,他便是这种人。这种人有了钱,心态立刻膨胀变化,二千两银子,堪堪够他一辈子温饱度日,便有了胆气对我有非分之想,你再多给他一些,说不得就把糟糠休了,另寻新欢,即便不休,纳妾是绝对跑不掉的。”
洪浩一听恍然大悟。原来再给王麻子银子,对他反而不好。
当真是男人有钱就变坏。
苏巧道:“我原本也没打算要回银子,那点银子他只能有些想法,还不够他去付诸实施。不过是跟他胡扯一下,不再给他银子罢了。没来由被他那恶婆娘粗鄙叫骂,又不好动手打她,想来十分憋屈,真是气死老娘了。”
苏巧说着跺跺脚,看来真是气得不轻。
洪浩笑道:“这种话,我师父以前开猪肉铺时,我们天天听到,早就习以为常,不过从来没人能骂过我师父和我姐姐。等回去以后,你到水月山庄小住几日,定能获益匪浅。”
苏巧道:“那你耳濡目染,没能学着点么?刚刚你若能帮姑姑骂回去,姑姑也不至于现在这般郁闷。”
洪浩摇头:“那些话听得再多,我一个男子却也说不出口,要讲放得下面皮,还是女子更胜一筹。”
苏巧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气也消了,道:“贤侄,你这性子,倒是实诚得紧。也罢,就依你所言,待游历结束,我一定去到水月山庄,定要好好跟大娘学习一番,也不知大娘收不收我这愚笨徒弟。”
洪浩正经道:“只要姑姑放得下面皮。”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间,竟然又来到一处热闹街市。
“姑姑莫要再郁闷了,走,我带姑姑吃顿好的,夭夭也许久没有啃鸡腿了。”
夭夭被洪浩牵着,本是无精打采,虽然洪浩苏巧此行颇为曲折精彩,但于她倒无半点相干,她无非就是睡了一路而已。听到有鸡腿吃,立刻来了精神。
当下四处张望,很快便发现前边有一大酒楼,三人立刻快步前去。
还未走到,洪浩发现此刻正路过一个赌坊,心念一动,停止了脚步。
苏巧带着夭夭走了两步,发现洪浩未能跟上,回头寻他,却见洪浩站在赌坊门口,似在思考什么。
这种赌坊其实差不多每次路过热闹繁华之地均能看见,只不过以前从未在意。
苏巧见洪浩模样,笑道:“贤侄,在洞汀赌了一次,莫不是赌上瘾了?”
洪浩摇头道:“我其实只是好奇,我的运气为何如此之好?现在想来,觉得有些蹊跷。”
“那你想要怎么?”
“姑姑你先带夭夭去酒楼点菜,我再去试试,一会就来。”
“那你搞快些,我先带夭夭去。”
洪浩并未立刻进去赌坊,而是暗自思忖:“一会还是押大小,倘若我感觉是押大会赢,我就偏偏押小,看会如何?”
拿定主意,洪浩便走向赌坊大门,大门开着,只是有布帘遮挡。
谁料刚想掀开布帘,“砰”地一声,却有一个人飞了出来,屁股着地,重重摔在地上。
里面传来粗犷的骂声:“狗日的,没钱了你还赌个鸟?”
洪浩回头望去,地下那人也正抬头,四目相对。
洪浩惊喜叫道:“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