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送孩子一程,让他下辈子投胎顺顺利利,别再碰上她这样命苦的妈妈。
护不住自己,更护不住他。
江边的风,吹走了满地的香灰,易许望着粼粼的江面,泪水不知不觉爬满脸颊。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糖,小心翼翼地捧着,举起对着空气开口:“宝宝你吃块糖,你安安心心的走……”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严肃的呵斥。
“易许,我们是安乡投机倒把管理办的,接到群众举报,你倒卖糖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易许错愕转头,看到警察,忙辩驳道:“你们是不是弄错人了?”
似是料到她会这么说,其中一个警察拿出一枚眼熟的布包:“这是从供销社你柜子里搜出来的糖票还有钱,板上钉钉的事!你好好看看!”
易许定睛一看,这布包是那天艳红存在她那儿的,她根本没打开看过,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霎时百口难辩,她涨红了脸:“不是这样的……”
她着急起身,眼前突然一黑,直挺挺倒向身后滔滔江水,一头栽下。
“砰”地一声,她撞到了什么,脑袋好像开裂了一般,好痛。
冰冷的江水,往鼻子、眼睛、耳朵里灌,她用不上一丝气力,碧蓝的天空离她越来越远了,她的嘴角却勾起了淡淡笑意……
一周后,晏然惊从京城接回了从苏联进的轧钢机,东西一放就回家了。
这半个月,他想了很多,那天是他太冲动。
苏梦玲是在他院门外摔倒的,说是易许推的。
送到医院又说子宫破裂大出血下了病危通知书,他吓掉了半条命。
当天晚上守到苏梦玲出了手术室,又接到去京城接轧钢机的通知。
所有事都赶到一块去了。
晏然惊加快了踩单车的速度,车子往院子里一放,就进了屋。
还没推门,就听见苏梦玲打着哭腔说:“伯母,我和然惊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我对不起您……”
晏母立马接话安慰:“你人没事就好!你还年轻能生,易许害了你也遭报应掉了孩子,你别伤心了。”
“嘭”晏然惊大力推开房门:“苏梦玲,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的孩子可不是我的!”
苏梦玲吓得噤了声,脸唰地白了。
晏然惊走进去对晏母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在知青点怀的,我帮她纯属发小情谊,妈,你别添乱了。”
说着,他冷睨了苏梦玲一眼:“易许人呢?”
话音刚落,三个警察一脸沉重地走进来,严肃道:“请问是易许的丈夫,晏然惊在吗?”
晏然惊闻声回眸,忙不迭道:“在,我就是她丈夫。”
为首的警察上前握住他的手,沉痛开口——
“请节哀顺变!易许同志七天前失足掉江里,现在,请你跟我们前去认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