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是单纯长出了些良心……
总之是放下酒,快步来到漠北王府。
这儿的装点,可比沈萧云那雪洞,赏心悦目多了……
红橙橙的灯笼,跟糖葫芦串儿似的,挂满王府。
四周的立柱,也都包上了红绸,一根根的立着,像龙凤花烛般。
迎来送往,端茶倒水的侍女、内官,个个衣着鲜亮,腰间还绑着大红绸,好不喜庆热闹!
只是吧,热闹得有些过头了……
黄昏将至,前来拜年的官员,还是跟海浪似的,一波波的往大堂里涌。
沈萧云远远的望了一眼,不想应酬,更不想添乱。
便在院儿里,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直到人浪褪去,他才终于看到了,坐在正位上穿得……
穿得格外喜庆的齐宵燃。
朱樱底的飞鱼服,胸口、肩袖,分别用金银丝线,绣着飞龙、祥云图案。
鎏金溢彩,甚是华丽。
记忆中,还是头一回见他着红色。
只是撑着额头,看不清脸。
“怎么了?王爷?”沈萧云揣手问道:“被那群官员吵得头痛了?”
齐宵燃闻声抬头:“沈将军,你来啦。”
[哟,这……]
沈萧云盯着他额间,那一指来宽的红抹额,眨了眨眼。
齐宵燃头上平时除了发冠,从未佩戴过任何饰品。
头发也总是高高扎起,看着既清爽,又爽利。
没想到这半扎发,配上一条细细的抹额,竟将他那本就俊俏的脸,衬得更加标致了!
沈萧云心中不禁暗赞:这摸样,就是把整个大周的头牌都算上,也比不过啊!
这话……
还好,没说口……
齐宵燃被他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倒也不躲,只是笑着提醒道:“沈将军,坐下看吧。”
“啊?”沈萧云回过神,弯眼笑笑:“王爷甚少穿得这么……喜庆啊。”
“应个景儿,沈将军倒是常年如一日,不是白衫,就是夜行衣。”
“今日穿夜行衣,会被人当成是贼的。”
沈萧云笑着拉了拉领口:“从前也不穿长衫大褂,这几年习惯了,倒也觉得挺松快,就是砍人的时候,有些不方便。”
“哎哟喂,沈将军!”
这时花公公亲自托着香茶糕点,走了过来:“大过年的,可别说不吉利的话,吃点糕点,甜甜嘴。”
说着,还递给他一个红包,见沈萧云一脸疑惑,又解释道:“这是王府的规矩,但凡拜年的官员,都要回礼。”
“不合适吧……”沈萧云扭头看向齐宵燃:“臣今日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却在王府又吃又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