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走的极近了。
“何安。”
何督公连忙应了声是,没料得赵驰却抬手勾着他下巴抬了起来,茫然的就对上了赵驰的视线。脑子轰就乱了。
“殿殿殿殿……殿下?!”
赵驰笑了笑:“我是不是这么可怕,你非得低头说话?”
殿下也靠得太近了吧?
连嘴都要贴过来了!
然后赵驰抬手帮他把鬓边一缕乱发勾道耳后:“那过几日见。”
“是、是!”何安慌的不行,嘴唇动了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眼睁睁的看着殿下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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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徐逸春的话引用自明徐贞明《水利议》
红心
赵驰虽然只饮了没多少酒,回府的路上,只觉得有些醉,那日头、那路边的野花、连河边的柳树都在随风晃悠。
等进了府倒头便睡。
梦里幽幽的……倒回到了他生辰那日,是腊月里间,快到年三十跟前。
他由王府街经东安门、东华门、路过文华殿,进了东六宫兰贵妃居所。
若是按照旧日惯例,兰贵妃早就会准备好长寿酒与长寿面,等着他入宫探望。然而今日不同,栖桐宫外有宗人府的属官层层把守,从大门看去,里面有不少人影走动,乱做一团。
“皇叔,这是怎么了。”赵驰问时任左宗正的的燕王赵致远,“我母亲可在里面?”
“驰儿出宫吧。”燕王脸色凝重,“你母亲怕是不能见你了。”
“为何?”
燕王从怀里拿出一个红纸包,递给赵驰:“兰贵妃让我给你的,是你的生辰礼物。她……做错了些事情,要搬到乾西五所去住了。”
“西五所?那不是冷宫吗?!”赵驰一惊,“皇叔——”
话正说着,在栖桐宫内当差的首领太监已经是碎步出来,对燕王道:“王爷,兰氏的东西都收拾起了,这就可以搬去西五所。”
燕王嗯了一声,便有诸多太监拦了路,喝道:“宗人府办事,闲杂人士退让。”
那首领太监引着赵驰到了路边,过了阵子,便有人带了兰贵妃出来。
他母亲早就卸了红装,去了昝钗,一身粗布新衣,脚下一双布鞋走出。
见他在旁站立。
虽已有凄惨神色,但还强笑道:“驰儿莫怕,我只是换个地方住而已。”
说完这话,便被人推搡着走了。
赵驰似梦似真,只呆呆站着,等这些闲杂人等都走了个精光,才低头去看手里那红纸包——他手早就冻僵,几乎是抖着把那纸包拆开。
里面一只精巧的金镶玉镂空珠子。
他惨然一笑。
跌跌撞撞的往回走,路过栖桐宫侧面那条路时,有个小太监跪着给他道喜。
恭贺新禧。
何喜之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