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二十年来这里十次以上的人都已经整理好了,一共筛出来两百三十个,他们的身份背景亲属关系也都已经查出来了,不过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
寨方把资料递给仡肖娭毑,方淮曳有些好奇,她扫了一眼反正也是无所事事的方家冲几人组,干脆接过来说道:“你们先在里头给央筱探探身体状态,剩下的这些让我们来帮忙筛查?”
这五十二个人本来就是不能借助机器的要人工审核,寨方一个人看昏头也要两三天才排查得完,现在有人愿意帮忙她自然是再乐意不过的。
资料到了方淮曳几人的手里,但她们也没立马离开,都睁大了眼等着看寨方要做什么。
只见寨方走到了央筱旁边,然后打开了蛊盅,一条小拇指长的蜈蚣从里面爬了出来,并且爬到了她的脸上,触须细细探查过后,顺着鼻孔钻了进去,很快就没了身影。
“嘶,”方蓉花在她们身后倒吸一口凉气,场面有点瘆人,她往后退了两步。
屋子里很安静,央筱的呼吸也很平静,直到蜈蚣再从她鼻腔里爬出来,她也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只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寨方让蜈蚣能顺着自己的手爬上来,在它触须上摸了一下,是干的,她叹了口气,冲仡肖娭毑点点头。
仡肖娭毑垂下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握紧了拐杖。
“你们说的是对的。”她哑声说:“寨方用的是吃人蛊,专门练出来咬人过剩的精华,是用来治富贵病的。治的过程中人会很痛苦,蜈蚣顺着食管下去,在五脏里做名堂,出来之后一般会吸出一身的东西,什么都吸不出只能代表这个人五脏枯竭到一定程度了。”
枯竭到这种程度,央筱都没有任何反应,吃人蛊进去之后这么痛苦的过程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证明了刘群芳的猜测是真的。
洞神现在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强大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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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仡肖娭毑正和刘群芳喆姨商量着怎么先在洞神手下保住央筱,方淮曳拉着剩下的人干脆到外院开始分头查看寨方给的背调资料。
央筱的吊脚楼有个小院,她显然是个会享受生活的姑娘,院里有木桌长椅,还有一个网红s风秋千,周围栽了一圈花。
几人坐在木桌旁,一人分看一沓,方青月闲着没事做,便在秋千上玩。
寨方估计有什么强迫症,资料上是标准的小五号宋体,排列得整整齐齐,条缕分明,就是有点废眼睛。
方淮曳拿着自己那一沓,浅浅扫过,并没有发觉什么问题。
能多次来这里的,大多是本地人或者本省人,大部分人旅行都是抽空出门,不会多次光顾一个景点,尤其还是这样偏僻的景点,所以黄咕岭来了十次以上的人和别的大景区相比并不算多,方淮曳优先在自己的这一沓资料里找外地游客查看。
但大多都没什么问题,多次来这里的大多收入状态在中产,并且很有空闲,其中尤其以中老年人居多,乍一看过去是看不清什么奇怪之处的。
方淮曳眨了眨酸涩的眼刚准备细看,就听见方蓉花在旁边咦了一声,顿时吸引了整桌人的注意。
“怎么了?”方之翠问。
方蓉花拿着手里的资料多看了几眼,这才解释道:“这个人她二十年里来了黄咕岭将近十五次,基本每年都来,每次都住在葱岭寨里,最后一次是一九年,从那之后就没来过了,因为她已经去世了。”
“这位对这景区真是真爱啊,”她感叹了一声。
方淮曳点头,“有查出来去世原因吗?”
“好像有,”方蓉花往后翻,“她是一名老师,说是死在讲台上,不过……”
方蓉花犹疑了一下,“她每次来,都是和不同的人,和她一起来的有男有女,年龄有老有少。”
“她也不是导游啊,日常生活圈子哪里来这么多人?而且在职老师每年假期就那么点,到一九年之前每年都要来这里一次,是不是有点儿奇怪呀?而且她也不是湖南本地的,她是甘肃的呀,离我们这里好远。”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怪人怪癖,但是这位老师的情况确实很奇怪,方之翠从她手里接过这人的资料,细细看起来。
寨方对这些游客查得很细致,职业、家庭成员、来过的具体时间、在黄咕岭游览过的地域甚至还有他们每次在葱岭寨居住的房间都导了出来。
这位老师姓王,叫王慧中,看面相是个和蔼可亲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
景点的游客资料并不是万能的,毕竟她们也不能去侵犯游客隐私,能显示的家庭成员只包括到访过景区的,别的是无法导出的。
方之翠顺着家庭成员一栏往下看,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谢莎嘉。
日常十二
谢莎嘉。
这是央美三人团里最腼腆的那位姑娘。她不如徐梦一长袖善舞,也不像安霖那样豪爽大气,,哪怕在方淮曳和方之翠与她们短暂的交集中,谢莎嘉的印象也是最浅淡的。
见方之翠在发愣,把资料给她的方蓉花困惑起来,“怎么啦?”
方之翠如梦初醒,背后竟然浮现了一层冷汗。
“小白天呢?”她着急问道。
方淮曳困惑地回答:“她带央美三人组去玩啦,怎么了?”
方之翠来不及解释,连忙打电话给小白天。
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只有一道冰冷的关机提醒。
方之翠咬了咬唇,抬手替小白天算了一下,水泽节九二爻,不是什么好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