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桉没说话。
方景序继续道:“更奇怪的,是巷子那具被掏了心脏的尸体,没想到救你的人,还有这样的爱好?哪怕我在大理寺审案多年,也没用过这种变态的手段。清桉,你当时真晕了?什么也没看到?”
“嗯。”
“真是早不晕,晚不晕,偏偏那个时候晕。”
“那些尸体,都处理干净了吗?”
“全一把火烧了。”方景序手一甩,“对了,你还要装病装到什么时候?”
“方景序,我是真病了。”陆清桉无语。
要不是林文远及时赶回来,他说不定真的死了。
方景序盯着他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叹了叹气。
而后难得认真的道:“清桉,你还是回京吧,至少在京城,你是安全的。”
他在京城,便等于在宫里那位的眼皮子底下,自然不怕他翻出浪来。
可离了京……
脱了控制,便说不定了。
所以这两次刺杀,也是宫里那位在给他敲警钟。
陆清桉没理方景序,只是将先前捡起来的两枚白子,其中一粒放入棋盘中,原本被黑子占领上风的白子瞬间起死回生。
他笑了笑,看着方景序道:“落子无悔!”
从打算来朗州那天起,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即便这条路危险重重,他也必须往前走。
他盼着朝廷清正的那一天。
更盼着……四十年前那桩旧案能重见天日。
方景序看出他的决心,也不再劝他了。
“这几天我不能来看你,王行知那老家伙就快来了,我得小心应付,怕他拿我开刀。”
方景序走后,陆清桉也起身从里屋出来,走到门口。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雪了,庭院里新雪罩旧雪,又铺了薄薄一层。
他看向隔壁的栖迟院。
天色渐晚,玉柠院里点了灯。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孩子,他心口就热热的。
她一定吓坏了。
她本就怕血,却看到满地的尸体,大概哭了很久吧……
此时玉柠,正躺在屋里的软塌上,看着新买回来的怪谈小说,书中的血腥场面,越看越入迷。
她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指,总觉得指尖痒痒的。
想掏点什么。
云柳见了道:“姑娘的手真好看。”
玉柠笑笑:“你没见过更好看的手。”
陆清桉的手!
是她见过最好看的。
每次见了,她都想扒了他的皮,看看里面的骨头是不是也生得这么好看?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玉柠合窗的时候往隔壁看,密密麻麻的雪花挡住了那面东墙,她看不清了。
陆清桉的院里没有点灯,还是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