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青越看眼眶越是酸涩,忍痛把东西推给林倾,咬牙道:“伯母,长青实在受之有愧,不敢接您如此贵重的礼物!您这样好,我委实无以为报……”
顾大毛也悄然擦去夺眶而出的泪水,坚定道:“娘,我定不会辜负您的殷殷期待!考取功名,为您脸上添光!”
林倾笑着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膀,若是此刻面前放着镜子,她就会现自己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慈祥。
当夜,顾长青拿着文房四宝,端着伯母特意给他们留下的肉包子回家后,进门就碰到醉醺醺的父亲要出门。
他嘴里骂骂咧咧的,似乎在抱怨母亲没有给他准备好晚饭,看到顾长青篮子里的包子时,双眼放光,道:“看到没,还是我儿子懂事,知道去镇上给我买包子!”
顾长青道:“爹,这是伯母送给我们的。”
顾大槐刚吃了一口,本想夸赞两句,听到顾长青这么说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道:“你说什么,这是隔壁送过来的?”
他本想问他们哪里来的面,哪里来的肉,猛然间想到那天的红烧肉,心道,自家婆娘说隔壁是去镇上卖东西赚了些钱,她是卖什么了,竟能买得起白面和肉馅?
他今天可是特意去镇上替隔壁退了婚,有这样赚钱的法子,她难道不应该给自己分一杯羹吗?
侧头看向仍旧在摩挲木头盒子的自家儿子,暗道,最近隔壁跟长青关系不错,这个重任或许可以交给他。
顾大槐正想着该如何不动声色的把儿子忽悠过来时,隔壁院里的林倾也在伏案奋笔疾书。
许久没有动笔写字的她为了填补那两篇空白,不让自己被打脸,从顾大毛那里借来了纸笔,翻开参考书,很是费力的开始抄答案。
幸亏她原来为了修身养性,曾练过一段时日的蝇头小楷,只是如今许久未写,腕力虚浮,字也歪歪扭扭的,简直难以入目。
旁边一直盯着娘动作的顾大毛却是瞪大双眼,暗自喝彩。
他写篇文章都要点灯苦读,修改数次,可娘竟能文不加点,文思泉涌,片刻间就洋洋洒洒的完成两篇策论。
顾大毛不由自主的开始怀疑,三弟说的难不成是真的吗?
娘是借躯壳还阳,内里其实早已变了个人?
否则怎会脱胎换骨?
待林倾停笔之后,顾大毛情不自禁的感叹道:“真是可惜!娘您怎么生就女儿身,要不然朝堂上定有您的一席之地!”
林倾揉揉酸疼的肩膀,道:“当朝为官我可不行,也没兴趣,但我肯定能努力做个好母亲。
“对了,方才我跟长青说好了,明天再去趟镇上,我去卖酸枣糕,顺便替元新打探一下消息。你晚上切记不要熬夜,早点睡!”
顾大毛看着母亲的背影,瞬间又觉得自己真是无心的混账。
他怎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就怀疑母亲呢?
其实他不止跟三木,私下里跟二苗也讨论过,都觉得娘的脾气秉性与原来天差地别,对他们也是关爱有加,谆谆教诲,对症下药,甚至可以说是步步为营,给他们的未来筹谋计划……
但不管如何,她就是娘!
林倾自然不知道顾大毛的小九九,回到屋之后才现林元新竟然在给她铺床。
林倾知道制止她也没用,索性拽椅子坐下,开玩笑似的说:“无事献殷勤,说吧,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
林元新铺好被褥,站到桌边很是扭捏的说:“林,林姨,我就是想问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去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