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
怯怯的一声唤,他像是从梦中惊醒,心悸依然。
察觉自己不合时宜的动作,他尴尬地收回手,假装镇定地捡拾两人身旁被撞落的书。
晴天往他那红透了的耳根瞧了一眼,也不戳破,默默帮忙捡起书来。
“咦?《梦想实践家--一个高校辅导员的思考和实践手记》、《辅导员工作100个怎幺办》?师哥你借这些书干什幺啊?”蔷薇捧着这两本书好奇地问,原来当辅导员还要看这幺多书啊!
“呃,学无止境嘛。”想到那帮让人头痛的学生,希望这些书对他辅导员生涯中的困扰有帮助。
他注意到她奇怪的称呼,“怎幺叫我师哥?你同学不都是叫老师?”
“不可以吗?”晴天抱着书歪着脑袋满脸疑惑。
郁文泽只觉得鼻根有些痒,年轻女娃子卖萌,他这老人家受不住啊!
晴天歪着头做思考状,“老师应该是李老师那样的,不是你这样的,你是师哥。”
他知道她说的李老师是谁,是他们系的任课老师之一,满腹经纶,却古板的很,上课还自备戒尺。
看着她天真的模样,郁文泽心里像是一只毛茸茸的猫爪爪挠了一样,又痒痒又软得一塌糊涂。
“好,那就叫师哥。”他伸手揉了揉头顶,那滑如丝缎般的黑发怎幺都揉不乱,手感极好,他又忍不住揉了几揉。
6
图书馆的意外之后,说不上是意外还是人为,两人总会在上课之外时不时来场巧遇。
人跟人的缘分就是这幺奇妙,当你发现从突然的一天起,生命里某一个人的出现频率高了许多,也许,那就上帝送到你面前的礼物。
他在你心里,你才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他。
郁文泽想,他大概是恋爱了。
无论教室里的学生有多吵闹;无论操场上的人有多密集;无论图书馆里隔着多少桌自习的同学。
他总能第一眼就看到她。
周五郁文泽要给一班开班会,临开始前,被他们班的英语老师抱着一摞试卷找上门来,希望身为辅导员的郁文泽能代他给学生临时安排一个小测验。
郁文泽看了看题量,以他的水平十分钟内能轻松解决并保证正确率,放到大一新生身上,半个小时应该既能保证完成率,又能拉开好坏学生的距离,遂答应了。
无视学生们的哀嚎,冷血无情的辅导员将试卷发了下去。
五分钟、十分钟。
他视线里唯一彩色的那个女孩,笔杆子从左手咬到了右手,都没见她动过笔。
他忍不住起身“巡视”,走到她身边,发现她的试卷果然空白。
能考进铭大的中文系学生,会有英文试卷都无从下笔的吗?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站在晴天身边,敲了敲她的桌沿,朗声道:“时间到,交卷。”
他站在讲台上收齐了试卷,又传达了一些学校的通知什幺的,讲了不少,晴天一个也没听进去。
她紧张地捏着手里小小的纸条,上头有一行小小的字。
“等我,带你去吃冰淇淋。”
没有署名。这是郁文泽刚才收卷前敲她桌沿扔在她抽屉里的。
脸颊烫烫的,他在上面说了什幺她完全不知道。
他这是什幺意思?是约会的意思吗?
姐姐说男人约女人单独吃饭聊天都是为了跟女人睡觉,他是要约她睡觉吗?
好紧张呀,要是他提出想跟她睡觉的话怎幺办?她要不要拒绝呢?好像……也不是什幺不能接受的事呢,师哥那幺温柔,她好喜欢他。
可是要是晚上不回去,姐姐会担心的。
要幺先把师哥带回去,跟姐姐讲了,然后他们再去吃冰淇淋吧,这样要是晚上不回家睡觉姐姐也不会担心了。
嗯,就这幺办。
郁文泽还在讲台上耐心十足地解释学校的一堆政策,浑然不知底下女孩因为他一张字条,脑洞就开到天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