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刚梳妆完毕,却见嘉嫔宫中的丽心过来,说册封礼上出了事,请皇后娘娘赶紧过去。
魏清泰获罪
皇后和晞月赶到重华宫时,册封礼草草完成,嘉嫔身着宝蓝色吉服吉褂一脸不悦的发着脾气,踢着脚下的一个小太监,几位册封女官跪在远处。玫贵人在一旁冷着脸看着嘉嫔,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众人听见通报,急忙跪下行礼,嘉嫔也停下脚,小太监可怜地缩在一起,往远处爬了两下。
“起来吧。”琅华走到嘉嫔面前,让人先把小太监带下去。
嘉嫔犹不解恨,竟然还想踢两脚。
“停下,嘉嫔,本宫在此,你简直放肆。”琅华怒视,嘉嫔见琅华生气,立马又跪下。
晞月眼神示意琅华,正事要紧,琅华看嘉嫔低下了头,于是屏退其他人,只留下了几位女官和嘉嫔、玫贵人。
众人为琅华和晞月抬来两把椅子,琅华坐定了,才开口让嘉嫔起来。
“到底发生了何事,嘉嫔,你先说。”
“皇后娘娘,今天是臣妾和玫贵人大喜的日子,臣妾满心欢喜,可来到重华宫换上嫔位朝冠时才发现,嫔妾的吉冠竟然少了一颗东珠,竟然和玫贵人的仪制一样了。”嘉嫔委屈地说道。
几位女官的头埋的更低了。
琅华看向嘉嫔头上的吉冠,果然只有嫔位以下才该有的四颗东珠,玫贵人的吉冠也是只有四颗。
“皇后娘娘,定是内务府的人怠慢,把这朝冠的仪制弄错了,您可要重重地罚他们。”嘉嫔怒目。
“你既然知道这是内务府的失职,又与女官和传达的小太监何干,对无辜之人泄愤,难道光彩吗?”琅华先出言训斥,嘉嫔不敢再顶撞。
“先让各位女官下去,今日之事,你们无辜,待本宫查明了,定会该罚的罚,该赏的赏。”琅华命人将女官们请下去。
“皇后娘娘,你让他们都走了,那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吗?”嘉嫔看着自已刚刚打骂斥责过的人都下去了,她大喜的日子,碰了这个晦气,难道就要吞声忍气?
“嘉嫔,皇后娘娘处理事情有她的章法,你若是想要个公道,就把嘴闭上。”晞月白了嘉嫔一眼。
“嘉嫔有孕,玫贵人身子也没大好,来人,赐座。”琅华给两人赐了座。
“传内务府总领及掌管吉服吉冠的内管领”
内务府总领察吉领着一位四五十岁的小官上来,那位小官俯首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察吉磕了几个响头“微臣察吉携内管领给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嘉嫔娘娘和玫贵人请安。”
“说说吧,察吉,怎么回事?”琅华知道这个察吉,一向做事滴水不漏。
“皇后娘娘,还是让这内管领回话吧。”
“罪臣叩见皇后娘娘,罪臣罪该万死。罪臣在内务府掌管娘娘们册封的吉服吉冠已经十年了,因着皇上登基后,与先帝在时的规制不同,先帝崇尚节俭,命妃位以下的吉冠都以四颗东珠装饰,但皇上登基以来,国力强盛,纯嫔娘娘当日封嫔时,又有了阿哥,是以内务府商定,重新拟了嫔位仪制,呈给太后和皇上皇后娘娘看了。”
这位小官多年来勤勤恳恳,每次改了仪制,必定把和上次的不同用笔细细描了,所以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行差踏错。
“这不错,本宫记得是改了仪制,那为何嘉嫔的吉冠还是四颗啊。”琅华见这人将来龙去脉说的清楚,不像是那粗心之人,于是耐心盘问。
“娘娘,臣罪该万死,微臣身患重病,近日来做事懈怠,但册封礼近在眉睫,臣撑着身子操办,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是用了先帝时的规制,是臣的失职,臣甘愿受罚。”内总领重重磕了几个头“但臣求皇后娘娘,能不能罪不及家人。”
琅华看着座下的两人,这个内总领确实是个负责的,勤勤恳恳十余年,但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她不能包庇。
琅华派人回禀了皇上,皇上下令内总领革职查办,内务府总管停俸一年,各打二十大板。
嘉嫔终于感到出了气,领着丽心回了启祥宫。
琅华心内总感觉不舒服,那位内总领大人重病缠身,一顿板子打下去哪里还有活头。
于是命长春宫总领太监赵一泰到他府上送了些银子给他。
等赵一泰回话时,却带来一个噩耗。
那位被革了职的内总领大人,回到家便一命呜呼了,因他做官清廉,家里没有什么家底,可以说是一贫如洗,赵一泰送去的银子刚好够治丧。
孤儿寡母,好不可怜,况且他家十二岁的长女刚过了包衣的小选,按例要进宫当差。
琅华听到这个消息,手微微一顿“他家那位女儿叫什么,进了宫有机会也可以照拂一二。”
“那位大人姓魏,他家的千金好像叫魏嬿婉。”
琅华回过头来,心内早已泛起惊天骇浪“魏嬿婉?竟然是她么。”
那个前世因为她和青樱赌气,在启祥宫被折磨了五年的宫女,那个以包衣的出身,一步一步爬到后宫最高位置的令皇贵妃,那个最后帮璟瑟扳倒如懿,却死在最美好年华的女人。
前世她不知道魏嬿婉的阿玛因何事获罪,今世确实亲身经历了,竟然也和嘉嫔有关,罢了,前世债,今世偿,起码不能再让嬿婉进启祥宫受罪了。
琅华记得,前世她死后,嬿婉还让婉茵整理了弘历对她的悼亡之作,即使嬿婉有自已的目的,但这也是实打实地对她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