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玉竹,等回了长春宫,让把曾经伯父送我的文房四宝找出来,赐给嬿婉。”琅华吩咐。
“谢娘娘厚爱。”嬿婉甜甜地谢恩。
璟瑟突然想起,给色布准备的几本话本子还放在长春宫,急忙吩咐嬿婉去取来。
琅华携着众人,一起去了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话说弘历在前朝已经命岳钟琪为帅,富察傅清为前锋,出兵攻打朝鲜。
却收到了朝鲜作为藩属国的来书,在乾隆的申饬信到了的当天,朝鲜王君亲手手刃世子,不日将亲奉世子首级入京赔罪。
事已至此,再咄咄逼人,恐怕失了大国风度,但弘历觉得犹不解恨,况且手刃亲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命朝鲜王君自行了结性命,立其弟为新君。
新君即位,又想进贡新的朝鲜贵女,被弘历断然拒绝。
弘历想着自已拒绝了朝鲜贡女,如果告诉琅华,琅华一定会觉得自已有帝王神武英明之气,于是带着进忠,往长春宫来了。
没想到,皇后竟然又不在,带着贵妃往寿康宫去了,弘历不愿看见太妃们,只能四处溜达。
“皇上~皇上,您等等臣妾。”弘历和进忠都不约而同地想加快脚步,谁听不出来,这是舒嫔娘娘。
舒嫔如一股风一般跑到皇上跟前,盈盈行礼。
“皇上,您让臣妾整理的御诗,臣妾都整理好了,只是这有一句,臣妾怎么都猜不出皇上当时的心境,皇上给臣妾讲讲可好?”舒嫔竟然真拿着一张纸问了起来。
弘历这些年做了许多诗,哪里能记起来这几句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写的,只能抚着下巴,一会儿看看纸,一会儿看看舒嫔。
对这意欢,他是真头疼,说她错了吧,她真没干什么错事,说她没错,她整日痴痴地看着自已,时常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他就算想斥责,看着她含情脉脉的眼神,也总是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况且这舒嫔,总是能在各个地方出现,精准地来到他面前,有时候他前脚刚到,后面意欢就跟上了,他实在头疼。
但这个意欢,在刚入宫的时候就给他侍疾,当初侍疾的几个人,青樱禁足,秀贵人死了,庆贵人心死了,如果再冷着舒嫔,岂不是太薄情寡义了。
说起来青樱,弘历已经不生她的气了,但是好似也没有当初那样的喜欢了。
“意欢呐,这此时此景非彼时彼景,朕的心境已经变了,不想纠结于旧事,朕不想说了。”
意欢崇拜地看着弘历,“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皇上的感慨臣妾懂,皇上您去臣妾的承乾宫做一做吧,看看臣妾抄的诗。”
弘历无法拒绝,只能携着意欢去了。
穿过御花园时,进忠从争奇斗艳的花丛中,看见了一笑容明媚的女子走过,那一笑,仿佛冰雪消融,进忠一时看的呆了,直到后面跟着伺候的人,轻轻一推,才回过神来。
这女子,好像是长春宫伺候公主的小宫女。
青樱复位(一)
天边一抹微云,正是秋高气爽时节,这样的好天气,让人的心情也不自觉的变好了。
延禧宫内,惢心和青樱依旧每日做着手工活,托凌云彻带出去换一些钱用
这期间,凌云彻又找过几次嬿婉,但无一例外,都被嬿婉拒绝了。
每次被拒绝,凌云彻都要找青樱寻求安慰,时间久了,在青樱眼里,凌云彻深情的人设已经根深蒂固了,而凌云彻也渐渐懂得了年纪大点女人的好处,贴心。
这两个月,意欢托人,又送了几次东西进来,但都是一些诗书,虽然说是礼轻情意重,但是连凌云彻也不禁抱怨,就不能送一些实用的吗?
禁足这一年多,惢心足足累得老了十岁一般,每日早上,她要伺候青樱梳洗,给青樱盘头发,外面送来的饭食,青樱只挑些软和干净的吃了,然后就坐在廊下读书。
有时惢心要洗的衣服实在太多,青樱也会主动帮忙,但没洗两件,就要惢心帮她捶背捏肩,惢心实在没办法,也不再让主子帮忙了。
这些惢心都能忍受,可唯一受不了的,是青樱让她帮凌云彻修补衣服。
要知道,女子帮不相熟男子修衣服,即使在宫外,也要被人指指点点。
何况是在宫规森严的紫禁城。
主子即使被贬为答应,依旧是皇上的女人,住着皇上的宫殿,穿着皇上的衣服,吃着皇上的饭。
而她,也有自已真心相爱的江与彬,又怎么能给他人做这种活计呢?
但青樱已经答应了下来,自已又不会干,只能求着惢心好歹缝几下。
凌云彻捧着青樱给他的衣服,心内感动极了。
若是嬿婉也这样对他就好了,他不明白,这娴答应出身高贵,都能亲手给他缝补衣服,嬿婉一个没了父亲的破落户,怎么能对自已丝毫不动心呢。
他不知道,很快,娴答应也没有父亲了。
八月,几场暴雨席卷了山东地区,泥沙淤积,河床抬高,成为“地上河”,连续的大雨使得洪水泛滥,导致运河河水涨溢,险情不断。这是近三十年来最大的洪水灾害,一时间,山东遍地饿殍,尤其洪水过后,容易多发瘟疫,还要进行防患,弘历在前朝忙的焦头烂额。
琅华为了鼓舞人心,自觉捐献了一半私库里的嫁妆,又从自已开始,节衣缩食,后宫众妃嫔也纷纷效仿,为赈灾尽绵薄之力。
琅华劝众人,即使要节俭,也不要短了阿哥公主们的用度,尤其绿筠又刚刚生下了六阿哥永瑢,钟粹宫有三位小阿哥,更要好生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