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带人上了观围台,只见八旗子弟和蒙古精兵整装待发,执弓而立。
“猎!”皇上一声令下,皇子皇孙、各部大臣、蒙古王公、八旗各营围内驰骋,只见矢上弦、剑出鞘,战马啸啸,旌旗猎猎,身飞逐走,左右是宜。
真是“雁行左右排千骑,鱼贯联翩认五旌”。"
八旗子弟这边由傅恒带领。四面围合,先将兽群从一头压向另一头,然后放开一个口子,两厢击鼓助威,不得发射,各班选手从后追杀。
蒙古精兵这边,色布领头,百骑并发,弓箭齐鸣,精兵们左奔右突,呼啸山林,酷似一场短兵相接的实战演习,时而人兽交斗,时而围追堵杀。
弘历看着自已教导长大的傅恒和色布,两个人都是雄姿英发,又看到围场中的永璜和永琏,已经收获颇丰,心内欣慰,这才是他想要的盛世气象。
围场内,战况愈演愈烈,突然一头受惊之鹿跑出丛林,有一侍卫迅速弯弓搭箭射向奔鹿,鹿应声倒地。
皇上问侍卫统领这人的名字,原来是叫做海兰察的镶蓝旗侍卫。
皇上留了心,命统领好好培养这少年,回营后,将这射的鹿头赏给他。
此时木兰围场的一处山丘围场内,琅华、晞月、嬿婉、绿筠、海兰五个,带着几个贴身的人,正在喝着奶茶,看着远处的围猎。
当然,兔子是一只都没有打到的,海兰觉得这只也可怜,那只还小,绿筠觉得这只肯定家里还有小兔子等着,那只回去还得养老兔子,总之就是一箭都没有射出去。
嬿婉调笑一句,嘟起嘴来“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众人跑累了,就在小山丘上歇着。
此处没有他人,晞月干脆躺在了琅华的膝盖上,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娘娘,臣妾从来没想过能有这么舒心的时候,永璜长大了,臣妾也到了曾经太医说的活不过的三十岁,臣妾现在多活一天,都是赚了。”
琅华敲了敲晞月的脑袋“不准乱说,你和本宫要一起在宫里长长久久的。”
绿筠却满脸愁容,嬿婉问起来,她只说大家都出来了,只有婉茵在宫里,还要带着永瑢和璟琳。
嬿婉安慰着“娘娘,等明年皇上要南巡,咱们一定跟皇上说,带着婉嫔姐姐和庆嫔姐姐,她们的家乡可都在江南呢。”
绿筠和海兰点点头,定不能把婉茵单独落在宫里了。
远处,一声火炮响,接着是排山倒海般的齐呼,原来是皇上和傅恒大人下场,用鸟铳射了一只猛虎。
看来今晚,这庆祝的篝火晚会,是必不可少了。
父女受罚
八月十五,皇上在东道张三营行宫设宴蒙古王公官员及兵丁,并命八百里快马加急,送虎掌、鹿肉进献太后。
“娘娘,设宴款待完蒙古王公,咱们就要回程了,这大半个月,皇上都未曾召幸您,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容珮看着神情凄凉的青樱,满眼心疼。
“容珮,原来,年少情深,也能走到相看两厌,从前我们可以在城墙上开玩笑,说着我在选秀时出虚恭躲避,现在,我的少年郎竟然也嫌弃我了。”
容珮往地上的火盆里加了几根柴,火刺啦啦的迸裂出来。
“容珮,皇上是被魏嬿婉迷惑住了,是不是。”
“奴婢觉得是,令嫔射中了一只大雁,皇上竟然给她抬了旗,魏家也编入了镶黄旗佐领,还赐了京城的府宅,魏家这是一朝得势了。”
青樱盯着容珮,目光却透过容珮,望着远处令嫔的营帐。
“今晚的宴会,你一定要从随行的人中找到凌云彻,告诉他,本宫要他回京之后做件事。”
青樱下定决心以后,便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在心中暗暗部署。
琅华帐内,素练念着京城中庆嫔送来的信,太后一切安好,婉嫔也日日带着永瑢和璟琳去探望太后,璟琳倒是很喜欢永琮和姮媞公主家的弟弟。
刚念完,李玉便掀开了帘子,弘历大步走了进来。
“皇后也收到宫里的信了?皇额娘督促咱们早日回京呢,朕已经定了八月十七启程,今日宫宴款待蒙古王公。”
琅华扶着皇上坐下,帮皇上摘下了鹿皮帽。
“这几日不说阿哥们和八旗的子弟,就连璟瑟也跟着色布玩疯了,色布随着她的性子来,一个好好的国公爷,竟天天给咱们璟瑟牵着马呢。”
琅华边说边看着弘历的眼色,此次木兰行围,定下璟瑟的婚事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弘历喝了一口琅华奉上的茉莉飘雪,拉着琅华坐到自已身边。
“朕也知道你的心思,璟瑟是朕的长女,朕定舍不得她离开咱们,朕今日会和罗卜说,为璟瑟和色布赐婚,在京城敕造固伦公主府,咱们想她了,她可以随时递牌子进宫。”
琅华终于松了一口气,璟瑟可以留在京城了,色布现在又对她百依百顺,虽然现在两人还小,但先定下亲事,建着公主府,只等过上几年成婚了。
弘历见琅华脸上的幸福神色,脸上不禁也有了几分笑意。
“琅华,现在开心了吧,和朕一起再去看看咱们阿哥打下的东西,朕准备用亲手打的老虎皮给你做张毯子。”皇上牵起皇后的手,两人走了出去。
夜幕下的草原,仿佛被温柔的蓝色烟雾笼罩着,此时的东道行宫内,正要举行皇室、八旗子弟和蒙古王公的庆功宴。
四阿哥永珹,这些日子一直在行宫歇息,只最后一日大围时,由永璜带着去观了礼,二哥还给他拿了一把轻点的弓,让他猎了几只穿山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