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里——我之前说想带你来看的地方就是这里!”
想带我来的地方……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吧。
鹤丸国永环顾四周。
“这里不就是福利院的后山吗。”
就像面前的这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这片林子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树木品种很杂很乱,不均匀地挤挤挨挨。树冠上爬着许多乱七八糟的藤萝之类的寄生类小植物,缠绕着成一张大网树冠们连在一起。
脚下的青石路碎了不少,露出内部滥竽充数的鹅卵石。它的尽头是一条被杂草匍匐掩盖的土路。
远一点的地方似乎还有一组被丛林吞没的石桌石凳。
没什么特别的。
就连杂乱得也很正常。
“不觉得熟悉吗?”
季白梨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于是他又认真看了一会。
“有什么特别的吗?”他还是没忍住问。
他考虑过要不要随便说点什么敷衍一下,但是这片树林普通得让他词汇匮乏。
“行吧。”
季白梨背过他,向树林深处走去。
鹤丸国永眼尖地看见她抿了一下唇,背在身后的双手,右手大拇指掐着左手的腕骨。
她生气了。
这是她生气的习惯动作……生气也是她的习惯。
怎么又生气了……
回想起来,鹤丸国永奉家主之令来到她面前,见到她第一次时,她就是这样抿了抿唇,继续笑着。
当然,她面对刀剑世家的那些人更是这样。
不过她会从他们身上找乐子,把受的气讨回来。
至于她生气后怎么从鹤丸国永身上讨回来……
鹤丸国永只能承认他确实搞不太懂人类,尤其是人类中的异类季白梨。
她会莫名其妙地跟他说些什么或者做什么事,然后莫名其妙地高兴了。
包括但不限于拿千纸鹤砸他脑袋。
鹤丸国永曾私下拿这些事情问山姥切国广。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他认为唯一能帮助他的、最了解人类的山姥切国广根本不给他建设性意见。
“她高兴就好。”山姥切国广梳理着他的教案,对鹤丸国永的“悲惨遭遇”毫不关心也毫无同情。
鹤丸国永觉得山姥切国广总是间歇性犯病:有时说话特别通透,有时又懒得搭理人。
“你就这么惯着她?”鹤丸国永拿笔敲了敲山姥切国广的桌子,“她这不符合人类基本的社交规矩。你该教教她。”
山姥切国广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鹤丸国永,把笔从他手中抽回来。
“又不是我惯的,谁惯的谁负责。”
山姥切国广就这么落下一句话,把鹤丸国永赶出他的“办公室”。
“想什么呢,鹤丸!”
鹤丸国永回过神,发现季白梨已走出去好远了。快步跟上。
“在想什么呢,鹤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