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路过他办公室,听见有女生的哭声。门锁着,我就透过窗户的缝隙看了一眼,发现他在猥亵女生。”
事情的真相冲击着迟岁对老师的认知,大脑一片空白。
有的人压根不配为人师表,道貌岸然的皮囊下藏着一颗腐烂的心,黑暗挣扎于光的缝隙。
“没有别的人发现么?”
“当时已经很晚了,周围没什么人,估计他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胡作非为。”
迟岁连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上学期期末。”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不好说,要不是你问,我还真不一定说。”江肆年无奈地摊摊手,“我找过那女生,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事,我又不能无证据告那个老师。”
不得不说,江肆年的理性思维很缜密,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早就不知所措了,哪还有精力思考这么多?
同龄人中,恐怕也只有江肆年能做到。
一种强烈的悲哀感,弥漫在迟岁的心头。
受害者的缪斯在那晚被焚烧殆尽,她在乌合之众的囚牢中头破血流。
原则岌岌可危,惺惺作态的理中客驰而不息。她受不了那些站在道德最高点的圣人对自己指指点点,是非对错撕扯着她独立思考的头脑,于是她选择了逃避,选择了闭口不言。
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迟岁皱眉,沉着冷静地帮他分析:“可你就这样帮她隐瞒下去,以后还会有更多受害者,这样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别人都没有利。”
“所以我现在在思考该怎么处理。”江肆年的声音又低又轻,带着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
他是被冤枉的。
可谣言不会放过他,甚至妄图置他于死地。
一滴雨或许不算什么,可很多的雨点混在一起,便能淹死一个无辜的人。
“所以你就宁愿背负着打老师的罪名,也不肯说出事实?”
江肆年笑说:“他们说得也没错,我确实打了他。”
其实迟岁有时候不能理解江肆年,经历了这种事也能坦然地笑出声。
他回望过去,看着这些年来的爱恨嗔痴、喜怒哀乐,这些他原本以为虚无的镜花水月,无意中却在骨子里将仇恨刻得这么深。
江肆年的乐观是他所缺少的。
他无惧流言蜚语,不怕遍体鳞伤,只怕他人也同样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即使被人排挤,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也能熠熠生辉。
所以迟岁会不自觉地靠近他,妄图被他所感染。
人总是向往光的。
他固然知道光不可能只照耀他一人,可他无法控制自己奔向光的本能。
即使是身陷泥泞的烂人,也同样有权利追逐光亮。
江肆年打破寂静:“对了,老迟,我昨晚发现了一个宝藏博主。”
似乎是怕他不感兴趣,江肆年特地补充:“别小瞧他,他虽然只是个学习博主,但讲题超级厉害,一讲就懂,也就比我差那么一点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