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草丛上方以及四周全涌出许许多多一模一样的青苔覆盖着的头骨,它们张着牙齿朝我咬来。
这成千上万,就算我速度跟得上,可带来的符纸也没有这么多。
脑袋快速地旋转。
“天授吾以太君之威,剪纸成灵,得吾之命,速速成灵!”我赶忙从白布袋里拿出十张青色的人样剪纸,念了句咒语。
剪纸自燃,青色火焰一窜,十团青火化作十个威风凛凛,手执关刀的关公。
关公们将我团团围住,怒吼一声后,青光闪闪。
那些头骨没几下就被关公砍成两半,下雨般在半空中坠落下来。
当所有的头骨无声地掉落到湿泥上后,便渗入了泥中,消失不见。
关公们将关刀往地上一立,霎时化作一阵青烟,散去。
我顿时松了口气,但一下子就召唤出关公下来,身子有些吃不消,脑中感到略微的疲倦。
可,现下容不得我歇息,我必须加快脚步往阿渔那里赶去。
从刚才的人头来看,我大概能猜到,这使计的人应该就是那天假装我外婆的人,只有她才会驱使鬼头。
筱筱现在应该就是被她抓走了,筱筱应该正跟阿渔在一起呢,她无非就是要怨气珠子,挡路的鬼头被我消灭后,她肯定在阿渔所在的地方等着我呢。
两只手一下又一下地拨拉野草。
当双手抓空之际,我就知道,到了。
阿渔的阵法已然被打破,破碎的符纸散落一地,地上还有斑斑血迹。
“旋沫!”
我循声望去。
阿渔和筱筱,还有除了刚才被发现的老妪外工厂里的全部人都被巨大的铁索绑在一个木制十字架上,在这一望无际的草丛里,看起来就像是守着庄稼的稻草人。
以前我也老常跑到田埂里去跟稻草人说着话,因为除了招弟外,我真心找不到一个能说话的人了。
但此刻,我却觉得诡异可怖的很。
就在我望过去的那一刻,似乎接下来的一切安排好了一样,他们所有人的下方都冒出一团幽幽的蓝色鬼火,正在炙烤着他们的脚。
我一看就知道,那些是鬼火!
鬼火虽然不像真实的明火,但这些火焰却是如饥似渴地疯狂吸取他们身上的阳气,一旦他们的阳气被完全吸光后,就会变成一具干瘪瘪的尸体,宛若在阳光下曝晒后的肉干。
阴风习习,草摆,发扬,刚才的闷热一扫而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阴冷。
我急促地往阿渔那儿跑:“阿渔,别担心!我来救你们!”
可这会,那些碍事的头骨貌似春风吹又生一样,从地面上冒了出来,一个并着一个,一层叠着一层,很快就筑起了一道头骨城墙,将我和阿渔他们阻隔开来。
我立即抽出一张黄符,正要念咒的时候。
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骤然响起:“如果想让那些人不死,就乖乖的把怨气珠交出来。”
果然是那个人!看来这问天的胃口还真大!想着把怨气珠子抢回去,也顺便把第四阶段给完成了,可这样大的胃口,可是很容易吃不了兜着走!
我冷哼一声,不但没有紧张害怕,反倒神闲气定地问她一句:“数三声,要是不把他们给放了,她就是下一个在十字架上被烈火焚烧的贞德。”
“贞德?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中国吗?”她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个劲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她在哪里,可是风把他的声音传的到处都是,根本没有办法判断出他所在的方位。
“三!”我没管他,淡定十足地数起来。
她还在讥笑:“想吓唬我?你那种把戏,还是层出不穷啊!”
说实在的,这回我真的没哄她。
自从我跟宫玫吵了架,心想着自己以后出了事,可能宫玫不会轻易出来,加上从南都大厦一事中,我也知道即使宫玫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可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是随时都可以出来,所以我现在任何时候都会带着酒葫芦,傍傍身。
在这紧要关头,鬼火吸收阳气不到半个小时就可以吸干了,李白师兄那里,我怕他一个人支撑不过来,我对付完这些鬼头,说不定阿渔他们的阳气都被吸得一干二净了,李白师兄也可能遭遇不测了,那倒不如干脆一点,直接请四主来。
“二!”我冷冷地扫视周围,继续数着。
“数啊!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她依旧笑着。
我可没空听她说的什么,激将法也好,嘲讽也罢,我只想速战速决!
拿起酒葫芦,吐出一个字:“一!”
二话不说,仰头就是一口。
熟悉的火辣过候,身子一震,我整个灵魂缩到身体深处,不知哪位仙主下身。
‘我’冷哼一声,双手握的咯咯直响。
背后的人倏地收住笑容,声音有些惊慌地问:“你到底是谁?怎么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