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沙发,“这才是你要睡的地方。”
文殊看向破破烂烂的沙发,目色崩溃。又看谢宴那张脸消气,冷笑两声。
——来日方长,总有他好果子吃。
她重新走回卧室,打开衣柜。
没有看到床单。全是衣服。
文殊报复似地把衣服都拿出来堆满床以当床单,仔细挑了件最白的短袖当枕巾。
随后气势汹汹地躺了上去。
谢宴对卧室传出的劈里啪啦置之不理。深更半夜,门又被敲响。
他开了门。门外也是个少年,身材敦实,鬼鬼祟祟溜进来,做贼似地和谢宴讲:“那位大小姐呢?”
谢宴下颌一抬,指了指卧室。
来人无不可惜:“我这辈子没见着活的大小姐,还以为今天能见着。”
“虎子。”
敦实少年一听,收起张望的视线。谢宴双臂环胸,靠在墙上,“真大小姐?”
“这就是对你兄弟的不信任了。”虎子给自己竖起大拇指,“我探过了,真千金,如假包换。”
谢宴眼睫半垂,思绪难辨。
虎子疑问:“你又不准备接江家那单,留江家的大小姐做什么?”
谢宴定定看向虎子,唇角阴冷。
“敲一笔。”
文殊还不知道门外已经计划起她的用处。她奔波一天,困得不成样子,即使百般嫌弃满鼻子洗衣粉的味道,仍没心没肺地睡过去。
夜半,她被热醒。
没有空调,甚至没有风扇。
文殊辗转反侧,干瞪了好一会儿眼,又爬下床去。
她打开卧室门,就着窗外月光,看清沙发上躺着的人。
脸靠里,长腿随意侧屈。
文殊又看向客厅另一侧,一根笔直的木棍。底部溅了红,像血。
她翻开纸巾,垫在手上,过去拎起棍子。
文殊脚还肿着,单脚蹦着前进。这会儿手里拿着木棍,行动愈加不便。
安静房间内,一蹦一跳的声音突兀明显,响了一声又一声。
偏她不觉,行至沙发前,目不转睛盯着谢宴的脚腕。
毫不犹豫提起棍子,狠狠敲下去。
出走的大小姐2
文殊半点没收力道,直冲着谢宴脚踝敲去。木棍凌空而起,堪堪坠过半截,下落的趋势径直停住。
谢宴不知何时睁眼坐起,右手牢牢捉过木棍。目光阴冷,黏在文殊素净的脸上。
文殊没料到这一变故,下意识拽了拽木棍,没拽动。她愤愤盯着谢宴,嘟囔道:“放你一马。”
骄纵长大的千金,被人抓住马脚也不觉慌张。眉眼间尽是对谢宴不识趣的不满。
彷佛她落的棍子,是什么赏赐,合该旁人仔细接着,皮开肉绽都得朝她千恩万谢。
谢宴用力握着木棍,狠狠朝后一扯,顺势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