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她的气度,却像一只初生的鸟儿,欲要振翅高飞,浑身的洒脱。
庐阳没见过这样的女子,至少是在上京没有。
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危机感,抿一抿唇,状似无意道:“她是哪家的千金?”
三太太一顿,觑了眼顾窈神色,见她并无异色,便斟酌道:“是我们魏氏旁支姑奶奶家的女儿。”
庐阳嗤笑一声,那便不是官家女了。
比之卢佩秋还不如,不值得她上心。
她轻轻摆一摆手,道:“行了,阿嫣,你来陪本宫说说话。”
魏嫣应好,忙不迭过去。
魏妘坐在桌前,面色难看。她最厌魏嫣压她一头,偏偏在讨公主欢心一事上,她怎么努力也越不过魏嫣这个魏珩的亲妹子。
魏娇却百无聊赖。
她一双眼滴溜溜地转,忽地瞥见公主与魏嫣耳语几句,两人默契地扫过这里默默发呆的顾窈,唇角勾笑,一副要教训人的模样。
魏娇眼睛亮了亮,捻起一颗瓜子来,好好看戏。
秋日宴
果不其然。
没一会儿功夫,从庐阳公主那里缓缓走来个宫女,手上端着细长口的酒壶,笑意盈盈地对三太太道公主赐酒。
贵人亲赐,又让宫里人来斟酒,这自然是天大的脸面。
顾窈素来好酒,被这宫中好酒的香气迷得皱起鼻子轻嗅,眼睛紧盯着酒壶。
可走了一圈,给旁人倒的时候都好好的,偏生到顾窈的时候,那酒壶歪了下,径直洒在她的烟罗裙上,手臂、裙摆处都湿了好大一片。
那宫女脸色发白,连忙跪下,语气慌乱:“姑娘恕罪,奴婢未曾瞧见姑娘的手伸过来,躲避不开才洒到姑娘。”
言下之意便是顾窈自个儿活该,与她这个斟酒的可无半点关系。
三太太轻轻蹙眉。
一个宫里的奴婢,哪会这般不知礼数。
左不过是故意的。
她抬眼望向庐阳公主,却见对方与魏嫣不知在说些什么,已拥着笑作一团。
再看顾窈,小姑娘一脸茫然,垂头懵懵地看着自个儿沾湿的衣裳。
甚而用手捻了捻洇湿的衣摆,凑到鼻间闻了一下。
三太太叹一口气。
罢,即便人家是故意的,顾窈这身份摆在这儿,想追究也没法子。
她道:“哪里有换衣裳的地儿,我领我们家姑娘去。”
三太太平素总是带笑,现今也气恼于来投亲的孩子被辱,面上一片冰霜。
那宫女终有些胆战了。
公主是吩咐下来要给魏家新的表姑娘一点儿颜色看看,可她仿佛做得太过火,连魏家三太太也气恼了。
眼下却不知该如何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