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那日云舒生辰,他才遣明芜替他送了贺礼。
可适才宋云舒瞧裴家长孙的举动,顾衍注意到了。
一个闺阁千金无缘无故去打量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用意如何?
顾衍不傻,早猜到了。
他胸腔蓄满怒意,却又无处发泄,更没资格质问她,他的一厢情愿除了自己,半个知情者都没有。
谢祯离京办差,他甚至连个可以倾述的人都找不到。
刚落座不久,连他的母亲瞧见那裴大公子,都夸其颇有其祖父裴少傅的风骨。
未及弱冠的少年,回京后第一回参加皇家宫宴,却表现得不卑不亢。
他随行候在祖父身边,自进殿后,与朝中各路世伯长辈、命妇皇室宗室等人纷纷见礼,亦是端方从容、进退有度。
假以时日,入仕为官,当又是一位朝廷栋梁。
不知道云舒对他
顾衍又向宋云舒这边看来,这次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内心略显慌乱的情绪。
宋云舒被顾衍看得浑身不自在,那眼神,莫名有些委屈,也有些惶惶不安。
甚至还夹带一丝愤怒。
宋云舒一脸的茫然。
心想,谁又惹他不快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宋云舒索性撇过脸,不再往对面看。
圣上已经吩咐开宴,殿内的气氛也随之轻松起来。
此刻,宫女们有序地排着队,在领头的大宫女的指挥下,将美酒佳肴以此呈上。
宋云舒早就饿得不行,却又不得不碍着宫规礼仪,每样菜浅尝辄止。
宫宴上替女眷备的酒是青叶盏,此酒不但有竹叶的清香,还能品出荔枝的甜香,不算醉人,胜在清甜的口感。
可云舒的酒量实在太浅,杏雨见她已经喝完两杯,便死活也不再让她碰了。
宋云舒仰着小脸,湛亮的眸子看向身侧将酒壶死死抱在怀里的杏雨,长睫忽闪忽闪的,喝过酒的声音清脆软糯,“杏雨我还想喝”
“不行,再喝小姐要醉了。”
宋云舒举着食指,央求道:“好杏雨,再一杯,一杯就好。”
“好不好嘛?”
“杏雨”
杏雨被她缠得没办法,“那好吧,最后一杯。”
“嗯嗯,就一杯。”少女点头如捣蒜的答应下来,“不多喝。”
中途,杏雨因为内急,去了净房一趟,回来发现云舒又偷喝了两杯,她再是着急也无用。
好在青叶盏不如桃花酿醉人。
一整晚,宋云舒都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机会将玉簪还给顾衍,好不容易等他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