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来的啊。”安生偏着头,看着他笑,“没想到吧?”
沈希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撩起她的头发:“你脸怎么了?谁打你了?”
“不是,不是……”
“那这是怎么回事?”
安生一个劲儿地往后躲:“是我自己不小心,我……”
“那老头打你了?”
“只是意外,他要是打我,我还能到你这边来?”安生又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我是轻易吃亏的人吗?”
尽管安生一再澄清,但沈希然依然觉得她就处在匪窝里。他带她去他妈妈所住的医院,几个月前还好好的人,现在只剩下一副骨头了似的,手上输着液,身上还插着各种管子。
“阿姨还能……有多长时间?”
“哈哈,安生,要不怎么说我和你是朋友呢。我就喜欢你这个坦白的样子,”沈希然一揽她的肩膀,“别人来都和我说什么祝阿姨恢复健康之类的傻话。就你说得实在……是啊,你说就我妈这样儿,这些管子啊仪器什么的只要撤一个她就得完蛋。他们还有脸说什么恢复健康。”
“为什么突然就这么严重了?”
“谁知道呢,”沈希然拿出一根烟衔在嘴里,安生下意识地伸出手,沈希然一躲,“姑奶奶,你让我抽点烟吧。我妈病的这段日子,我就全靠这东西活过来了。”
“你爸没给你消息?”
沈希然看着前方,心满意足地吐出一个烟圈,话却说得咬牙切齿:“别跟我提这个男人。”
“医药费怎么样了?”安生倚在窗台边,“我给你的钱你为什么不要?”
“你哪来那么多钱?他给你的?”
“我自己赚的。”
“你赚的?你上哪儿赚钱去?”
“拜托!沈希然,我在他们那边可能没实话。可是我什么时候在你这边撒过谎?”她微低下头,“别人借给我的。”
“谁?”沈希然眯起眼睛,“那姓厉的小子?
“林安生,你还和他……没完啊。”
“什么叫没完,”安生扯唇,“我们就是普通邻居啦。”
“真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倔驴交的朋友也是倔驴。作为朋友,她打工赚来的钱他可以收下,但别人给的钱就免了,要完好地还回去。
对倔驴多说无益,再说下去,指不定连这点钱都不要了。安生还要赶着回去,只说了几句话便匆匆赶到了汽车站。“行了,你也看到我这样了,放心吧。倒是你,对自己好点。”沈希然和以前似的摸摸她的头,“别成天倔得不行,该软的时候就软一些。你在别人的地界上就得识相一点,硬着头皮上只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