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朔公子曾经困扰“结婚是干什么的?”
小小的张北翻着眼回忆“电视上说,是为了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幸福的生活,然后再生几个孩子…”
喔!小朔公子严肃的决议“那你赶紧长大,咱们好结婚。”说完又想想,更大的困扰来了“咱俩谁生孩子?”
这是个大问题。小张北捧着头做心理斗争,百般思量最后凛然道“我生!舅妈生妹妹的时候,好像很痛。”
这么一说,小朔公子揪心了“有多痛啊?你试试,实在不行就不生了。”
事实是,我不可能跟你结婚,更不可能生孩子。怎么办?没办法。真是可笑…
张北从沙滩上散步回来,远远就见砚师兄站在宾馆门口“干嘛,有事?”
“没。”砚师兄眼神闪闪烁烁“不见了你,以为你走掉了。”
我能走哪儿去?再说了,我要是真走了,等在这里有什么用。张北扯扯嘴角淡笑一声,往回走。傻子,大家都是傻子。方家长子与同性结婚,多劲爆的消息。方总准是病糊涂了,胡言乱语。
“张北。”砚师兄扯住他,手搭他臂弯却不是以前那种强硬的姿态。
灯光斜斜的映下来,张北眯了眼有点恍惚。这个人,也会偶尔软弱?
“你昨天自己串了一条贝壳项链是吧。那上面刻的字是砚,是月,还是朔?”
这个…张北像火烫针刺一样抽回手,拢了眉。他怎么知道?问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这样。”砚师兄的轻言听起来像华丽的咏叹调“我原本以为你喜欢的简月,没想到…”
他到底想说什么?张北悚然回头,目光如雪亮的刀刃,直直投在方泽砚脸上,尖锐锋利。
若是这样,一切便有了解。方泽砚迎着他的目光并不闪躲,也不掩饰自己眼里清浅的凄然“跟我走吧小北,那条路不通的。”
好像全世界人都知道了。逃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还是躲不掉。这便是结局么?上天入地都无处可逃。
他若是爆跳如雷,若是污言秽语,自己倒还能受。可这悲悯怜惜的目光,又要如何去回击?半晌,张北移开眼,微微垂下头。这条路确实是不通的,可是,却是条无法调头的单行道。
“你啊…”砚师兄轻轻一叹,面上风淡云轻,眼里却是痛意沉沉“你若是回了头,便不是张北了。这个…”说着递出一物,“拿去吧。”
是张北的手机。正有来电,屏幕一直亮着。什么意思这是?回答问题获得的奖品?张北接来看看,安小佳?
砚师兄垂眼盯着那个正在闪亮的小东西,曼声道“快接吧,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我承认我很矛盾,顺势除去那人当然是好,但是…我不能让你恨我。
“喂喂,张北,我打了一天电话你怎么才接!!呜…你快回来吧…”
…
“什么?谁把这事捅出去的?怎么回事?证据呢?”
“不是,是简朔去自首的!”
自首?诚如白胜雪所言,他真是疯了…
喘不上气来,张北微张了口昂起头。灯光太眩目,瞳仁狠狠收缩,纯粹的明亮就等于黑暗,世界摇摇欲坠。
身后一双手扶来,将他拥进怀里,两人的体温都低到异常“小北,冷静点。这个时候,一定不能乱。”
四十六
四十六
张北再出现在安小佳面前的时候,几乎不成人形了。不正常的灰白脸色,衬的眼更加空洞无物,瞳仁是从未有过的沉黑,里面乌沉沉魔力汇聚“简朔在哪?我现在必须要见到他,马上!”
安小佳都要给他吓哭了,哆哆嗦嗦的攒着五官说“他现在谁也不见啊。而且警察叔叔都好凶的…”在张北抓狂失控变身之前,小安拿出了护命宝符“这个这个,是简朔留给你的。”
是只纯白信封。急急打开它,张北手指抖的几乎捏不住。里面是张信笺,简朔的字一直以秀美俊雅著称,这次却写的力透纸背,张狂恣意。他写“只因君心似我心。”
君心,我心。定然不负相思?简朔你这个傻子,这次是想要我的命。
“张北,张北!”安小佳手忙脚乱去扶他。
隐秘的欢喜与伤痛在眼中杂乱交织,嘴边蓄出个妖娆的笑意,张北却己然站不住了。歧路分襟易,风云促膝难。简朔…
伸出双臂揽过张北的肩,方泽砚把他拥在怀里,抚着后颈轻轻摩娑。这个人竟然会单薄无助到瑟瑟的地步,竟然会凄然惶惶若此…
方泽砚再抬起眼时,原本的从容笃定己经消退无痕,取而代之的锐利凛然让人不能逼视。
郑家老狐狸这招弃卒保帅用的妙啊,白胜雪这蠢不可及的女人被利用的也真妙啊…这样一来,我手里的那东西就成了废纸,再起不到什么胁迫作用。真是干净利落。只是未免把别人看的太简单了吧。
还有,怎么摆布简朔我不管,可我的小北要从我怀里跑掉,这事就不好了断了。
“郑老头己经把这事撇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popo在电脑边忙活,眉皱的紧“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简朔公司的副经理和财务部长,目前这两人在逃,下落不明。”
“简朔最后提供的录音呢?没用?”安南陷在沙发里,也收起了一向满不在乎的态度,难得的认真起来。
popo摇头“太含糊,意义不甚大,只能作辅证。”
这样啊…安南倒笑了,傻洋洋的昂起头。他们若是己经被作掉了,那就不用费神了。若是还活着,身边必然有保命金牌。这个就是能否把简朔捞出来的关键。“看来,有些老朋友还是勤联系的好。”这次可得下手快点,再失了先机,翻身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