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朱含霜,谢重再无一丝笑颜,眸色沉沉,给了弄枪一个眼神,弄枪了然,说了一句:“得罪了,王妃。”
说着,控制住了已经快手舞足蹈的朱含霜。
“这话,不是王妃亲口说的么?莫非是本王的耳朵出现问题了?”
“近日王妃嗜睡且易怒,府中大夫查不出所以然来,王妃便出府寻医,在寻医途中,偶遇一江湖术士,那江湖替王妃占卜运数,说王妃近日异常皆是鬼邪缠身,”映柳后背全部湿透,额头上的汗珠也不断地滴落下来。
“王爷,王妃这些年在府中如何,您都是看在眼里的。王妃从来都是恭敬守礼,宽容大度的人,对待侧妃和几位夫人都是亲如姐妹。”
映柳的身体在颤抖,嘴唇也因为极度害怕和紧张而不断抖,她狠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直至咬出了血。
疼痛让她稍稍缓解了紧张,她继续道:“若王妃真的生了嫉妒之心,正常人都只会面上假装大度而背后偷偷动手。也怎会像王妃这般,只会在言语上说些令王爷忌惮不喜的话。”
“所以,婢子敢以自己性命替王妃担保,王妃方才之言绝非出自本心,定是那鬼魅妖邪作祟,这才让王妃失了心智。”
这不是映柳的胡言。
回想这些时日王妃的种种异常行为,映柳是真的怀疑王妃是被鬼魅妖邪缠了身。
谢重眼眸幽深,轻下垂眸,静默,似在思索映柳话里的合理性。
大概是朱含霜安静了下来,弄枪松开了她,并把目光注意到了谢重那边。
所以,习过几天武的朱含霜还是比较轻松地抽出弄枪手中的剑。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
“贱人!你去死吧!”
朱含霜冲红着眼,拿着剑直接刺向景妍。
景妍只是一个愣神,那剑就离自己半尺远了,她下意识就要躲,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前面。
刀剑划破布料的声音响起。
朱含霜手中的剑划伤了谢重的右胳膊。
这次,侍卫们再无所顾忌地押住了朱含霜。
王妃虽是王府的主母,可这王府里,真正的主子只有王爷。
敢伤了王爷的人,莫说是王妃,就算是陛下来了,也是照抓不误。
映柳瘫坐在了地上,面色惨白,没有了一丝血色。
若说她方才的话可能会给王妃带来一线生机,可如今,伤了王爷,这一线生机是彻底没有了。
谢重揽住景妍的双肩,突然觉得,妍儿似乎比之前更纤瘦了一些。
虽然女子纤瘦一点是好的,可妍儿,好像太过纤瘦了。
难道在他不在前院的时日里,前院这些人怠慢了妍儿?
想到这,谢重皱起了眉头。
看来,前院这些人,还是要敲打敲打一番的。
右胳膊的剑伤正不断地流着血,可谢重丝毫不在意,他照用右胳膊环住景妍的腰,动作是轻柔的。
他看向被管制住的朱含霜,眼神冰冷而无情:“王妃口出狂言,行事疯魔,举止癫狂,禁足于牡丹苑,等候落。”
“是。”
很快,这院里的人相继退了干净,只留下了景妍和谢重。
“王爷,您可以放开民女了吗?”景妍态度依旧冷淡,没有因为刚才谢重替他挨了一剑有任何改变。
谢重低低笑了,他问:“本王刚刚救了妍儿你,妍儿是这般对待自己的恩人吗?”
“那王爷自己又是怎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呢?”景妍似笑非笑,反问。
“本王觉得,我对王芸儿已然是极好了。”谢重的表情严肃了几分,他沉声道:“她想的荣华富贵,身份尊荣,我都给了。她还能有什么不满足?”
景妍身体一僵,确实,她忘了这一遭。
谢重感受到景妍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硬,他加大力气,又拥紧了几分,他微微低头,看着景妍:“妍儿,这是你自愿放弃的,那就不要怪本王不讲道义和情面了。”
“那民女不提过往,就拿方才的事与王爷就事论事。”景妍抬头看着谢重的眼睛,淡淡说道。
“就事论事?”谢重微微勾唇:“不知妍儿要和本王就什么事,论什么事?”
“王爷,您先松开民女,这样的姿势让民女很不舒服。”景妍的声音柔和了下来。
她算是现了,眼前的男人吃软不吃硬。
果然,听着景妍这句话,谢重松开了她。
“妍儿,你想说什么?”
“弄枪是王爷您最信任器重的心腹之一。民女觉得,除了忠心之外,能力也是极其重要的。”
“那么您的王妃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弄枪手中抽出了剑,然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我?而刚才,就算没有王爷的以身相挡,民女自信也能躲过去。”
“这点王爷慧眼也应该看的明白。所以民女实在是好奇,王爷为何要故意挡在民女的前面?”景妍蹙眉,似是真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