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点点头:“你也是。”
袁令仪等了许久的闻昭,不见人出来,搁下筷子,转身向外走,想看她在做什么。
她矮身越过竹制卷帘,抬眸往外一瞧。
明月穿过层云,在昏黄的灯笼之下,青年松开小娘子的手,正低头和她说着话。
她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但她眼睛亮。
她往外走了几步,看裴清川转身已经离去,一把将闻昭拉进屋里,笑吟吟看着她。
闻昭不明所以。
她围着她转了一圈,拉着她的手臂摇了摇,这才眼睛亮亮地问:“表哥都有荷包了,我的呢?”
香炉里袅袅轻烟升起,珠帘轻碰,屋外廊下的说话渐远去。
袁令仪坐回她旁边,笑着说:“方才一晃眼看到表哥的荷包,近来我常有研究你的女红,一眼便瞧出来了。”
她狡黠一笑:“那定是你给他送的。”
闻昭今夜忐忑着,心里装了许多事,倒是不曾注意到这些。
但横竖她是给他送过的,也无可否认,她起身,不好意思去瞧她,兀自向里间走:“那大概就是了,你的我也做好了,你先吃,我去给你拿。”
袁令仪欢欢喜喜的应下。
闻昭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双颊,举了一盏灯到了东墙边,打开最小的一个箱笼,从里头取出荷包。
给袁令仪的荷包,她还给上面绣了些她喜欢的梅花。
梅尖凝着雪,棕色的树枝上,也覆上了薄薄一层新雪。
栩栩如生。
“辛苦昭姐姐。”袁令仪举着荷包在烛灯下翻来覆去的看着,很是喜欢。
闻昭笑笑:“你喜欢就好。”
过了一阵子,女使打了水进来,闻昭洗漱后,准备上榻。
这时,梅香推门进来,她手里拿着个白瓷瓶,步伐轻快:“姑娘,郎君送了药膏过来。”
袁令仪坐在榻边望了过来,问她:“昭姐姐受伤了吗?”
“没有受伤。”闻昭摸了摸额头,侧首看向铜镜里的自己,痕迹已经看不到了。
她接过梅香拿来的东西,长睫轻颤,唇角微微扬起,随后将瓷瓶置在小几上。
又坐回了榻边,温声给袁令仪解释:“只是额头不慎撞了下,如今已经看不清被撞过的痕迹了。
袁令仪凑近她,仔细看了看,咕哝道:“隐约能看见些,却也不碍事。”
闻昭点头,将被衾拉过来铺展,又将袁令仪的那床被子整了整,唤她来歇息。
两个小姑娘并排躺在一起,屋里的灯一盏盏灭了,只有几缕月光漏窗而入。
不久之后,袁令仪钻进她的被窝,小声说:“昭姐姐,你和表哥可真好。”
闻昭本来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连她过来都没反应过来,冷不丁的听她一声感叹,瞌睡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