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松了口气,低喃:“这样吗,他没事就好。”
话落,却是两厢沉默。
很久之后,闻昭大概是冷静下来了,回想起袁氏的话,搭在膝头的手不自觉地捏紧,又问了一句:“方才的话,是他让您来给我说的吗?”
袁氏说是。
闻昭却有点固执,她长睫轻压,低声道:“可我不信,他几天前还说要娶我的,不可能会说这些话,您在骗我。”
说着,她忽然抬眸,直直看着袁氏,眼尾已经有些薄红,语气中已然带着哽咽:“大娘子,我要见他。”
袁氏登时转头,发髻上的钗环轻晃,拒绝的干脆:“不行!”
“为何不行?”闻昭固执地发问。
这倔脾气,袁氏仿佛看到了雨夜祠堂,和自己对峙的裴清川,真是连驴脾气都对到一块儿了。
她理着袖口,坐正身子,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感觉,睨眼瞧过去:“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清川如今正逢喜事,琐事颇多,自然不必再浪费时间见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
闻昭简直要被她话语里的讽刺气笑了,她深呼吸几下,语气里带了冷意:“相不相干的,也该由他来同我讲。见不到裴清川,旁人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话落,她撑着膝就要起身离开:“大娘子,小女还有事,就不打扰您了,先行告辞了。”
“站住。”袁氏也是怒火中烧,被一个小辈如此下面子,实在恼火,方才心里头那一丁点对闻昭的怜惜也消散了个干净。
“闻姑娘,你别急着离开。”她靠着车壁,凤眸凌厉,“我姑且当你真的不知清衡与你的事,可你当真不知清川缘何此番被责令回府修养,又是为什么会被官家扣在宫里,到如今还没放出来吗?”
一连串的疑问砸了过来,闻昭勉强理清她的话。
裴清川被扣留在大内,是因为自己?
为什么?
她与裴清衡有关系?什么关系?
袁氏看清她眼中疑惑不似作伪,心里忽地窜起一股愤怒与不解:“闻姑娘竟不知我儿此番被参,是因替你抱不平,处理了你那欺负过你的舅父舅母?”
霎时间,闻昭的脸色满是茫然。
她不可置信的重复:“因为我的舅父舅母?”
怎么会,他从不曾说过半句有关此事的话。
袁氏如今对裴清川是实实在在的心痛,她这个儿子,真是痴情的可怕。
可正是因为这样,要想与昌宁伯爵府的事成真,他与闻昭绝对不能见面。
她看着小娘子有几分苍白的脸颊,憋了许久犹豫是否要说的事,还是说出了口:“闻姑娘,其实与你有婚约的是清衡,清川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