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屏简短问:“可否去黄稚娘住处一观?”
穆集温婉含蓄地看着他们:“卑职过来时,冀大人正在大罪逆妇住所,或此刻已移驾村塾。”
柳桐倚这几日与张屏共事,思想被带得纯粹了,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桂淳先道:“莫非是府衙刑房的冀大人亲在此坐镇?桂某意欲拜见,又怕贸贸然前往唐突了。”
穆集感动地凝望桂淳,正要说是,桂淳转朝燕修拱手:“要么,请燕兄先往村塾,代向大人请安,望大人肯施恩吩咐卑职一二,卑职感激不尽。”
燕修冷冷瞅着他,没答话。柳桐倚温声道:“冀大人或仍在黄氏住处,我等先去那里,若大人已移步,再往村塾,如此不至于失礼。”
但……
没等穆集出声,张屏已颔首:“柳兄说得是。”
燕修抱拳:“断丞思虑周全,请容卑职随行。”
桂淳咧嘴:“请断丞也让桂某同行。”
但若冀大人去村塾那边用饭了,把守黄氏屋子的侍卫未必会放列位进去哪!
先和冀大人道个问候,请大人将已得的案情线索赐教一二,再去看黄氏的屋子,问问村民,岂不更合适顺畅?
罢了,料想这几位也不会听劝,何必多言。
穆集哀怨地将一声长叹吞进肚子,躬身:“如此,请容卑职引路。”
渠里村内一条道路设置了障栏,有兵卒把守,仅供当下查案使用,村民们从其他路绕行。
村内屋舍大小高矮不一,黄稚娘所住的小屋在村子边缘的一个犄角处,离官道不远,由村内和村边小路皆能到达。
穆集带张屏等人由村口进入,向左一转,踏上一条小岔道。砖石小路久未整修,坑洼起伏,铺砖破碎,半陷在土中,几乎要变成土路。这段时日被查案的众人来回踩踏,路面紧实。路边矮木众多,各样野草已从土中探头。
小道经由处并无其他人家,前方放置着木栅栏,数名执着兵器的兵卒守卫。无需穆集示意,张屏几人也知道,层层守卫后的小屋就是黄稚娘的住处,也是潘氏和前夫丁小乙的旧居。
穆集与守卫兵卒言语几句,愁眉苦脸回转告知,冀大人果然已经移步去用饭了,继而试探询问:“柳大人与诸位是否先……”
柳桐倚从袖中取出一块牌子:“既已到此,先进去看看吧。”
燕修亦上前,捧出一封公函。
大理寺特案专办令牌加上府尹大人亲笔书写的通行文书与鲜红钤印,守卫的兵卒立刻施礼放开通道。
张屏不做声地与柳桐倚一同入内,桂淳向守卫抱了抱拳,跟着燕修随后通过。
穆集只得继续恭谨陪伴。
小屋处已被拆得一塌糊涂。
京兆府的衙役几乎将小屋内外的每一寸地面都翻挖钻探过。
原本的院墙也被拆掉,敲碎的砖块与砸断的木片混堆在一处,另一处放着囫囵的砖块木片。
张屏问穆集:“此前可是一圈篱笆,下方堆放了砖块?”
穆集道:“正是。”
桂淳拎起一块砖看了看:“某觉得这砖不像砌过。”
穆集道:“对。”
柳桐倚神色有些困惑,桂淳比划:“就是木板竹片扎了一圈儿篱笆,下边堆了些砖头加固。其实算不得墙,拦一道罢了,啥也挡不住。这地方挺背静,一个女子带个孩子住着,真是……”
燕修冷冷道:“逆妇黄氏岂是寻常妇人。”
穆集道:“捕头说得是,在此居住,逆妇行万恶不赦之罪更加猖狂。”
张屏问:“拆院墙时,可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