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岁啊。”抚子哼了一声,反驳,“我那是聪明!”
“……”
就这样,在抚子的引导和帮助下,小光留在了港口黑手党,表面上是喊森鸥外老师,实则是一个令人不齿的玩物。
小光本来已经做好了豁出一切的准备,却发现森并不是想象中对她那么感兴趣。的确如抚子所说,只是“偶尔”讨他开心,穿穿小裙子,戴戴假发,对方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毕竟,他身边还有抚子以及一个不经常出现、神神秘秘的西方小姑娘。看起来都比她这个已经十二岁的人要漂亮可爱。
随着年龄的增长,小光偶尔甚至绝恍惚觉得,自己真的只是森的学生——虽然只是帮他打打下手。
她在长大,抚子也在长大。
小光偶尔会自觉自己是个姐姐,为抚子妹妹的生长发育而担心。因为抚子已经十岁了,看起来却依旧是个小小的小姑娘——身高还不到一米二。
有一次她看到抚子在偷偷吃药,动作十分谨慎,虽然疑惑,但她没有冲上去。而是在过后她偷偷看过药瓶,又去学习了相关的知识,发现抚子吃的是抑制身体发育的药。
小光当时很震惊,很想去质问抚子,但过后又想通了——如果她长大,森也会对她失去兴趣,或许那不是抚子想要的结果。
于是,她保持了沉默,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小光没有异能,但从那个时候开始,小光就已经开始对其他人身上的异能力量敏感。她偶尔会发觉抚子身上有其他人异能力的作用,但感觉很淡,她也不是很确认,就从没提起过。
直到抚子经常在她面前说太宰治的坏话。
最开始小光只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老去找太宰的茬,抚子觉得自己有新朋友了所以冷落她而在不爽。
可是一次太宰来包扎伤口遇到了抚子,小姑娘一见他就皱眉躲得远远的,太宰临走时不知怎么就是不小心碰了抚子一下。
——那一瞬间,小光觉得抚子长得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没那么娃娃脸了。但只是一晃神,甚至让人觉得是幻觉,抚子就尖叫含着太宰的名字追杀了出去。
……
是幻觉吗?刚才,好像看到抚子长大了。
然而第二天再看到抚子,分明还是那个可爱的十岁小女孩。
回想起抚子的言论、成熟的思考、她吃的药,以及身上有异能力的痕迹、却讨厌太宰治……所有的一切逐渐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小光觉得有些荒唐,但她什么也没说。
不管怎么样,抚子都是她的恩人,无论她做什么、立场如何,她都无条件支持。必要时刻,她还会帮她做好掩护。
在抚子“十二岁”那一年,小光已经十六岁。她觉得作为一个姐姐,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和抚子讨论一下“未来”的事情了。
抚子从一开始就很清楚森鸥外只对十二岁以下的幼女感兴趣,那么等超过了十二岁,她要何去何从呢?和自己一样换个身份继续活在黑手党的庇护下?
可是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抚子就被查出了癌症。
这个畸形的世界如今总是去标榜异能的伟大,有了异能,人们可以顷刻间破坏掉以前需要用大量炸药才能攻破的堡垒,可以使身受重伤的人瞬间痊愈,甚至可以操控人的精神、影响人的记忆。
只是癌症呢?有没有哪种异能可以改变细胞的癌变,抑制肿瘤的形成?
小光不知道。或许有,但她还没发现。
当抚子的症状已经很严重,开始用药物化疗的时候,小光才知道这件事。而肠癌查出就是晚期,她腹部的肿瘤甚至可以清晰地摸到。
小光坐在病床前手足无措:“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抚子……你还这么年轻……”
如此年轻的年纪癌症晚期是怎样一个概率?抚子看起来已经知道一些日子了,此时已经平静接受了这个事实。
彼时她的头发才刚开始掉,几个月的上吐下泻让本就瘦小的她更显嶙峋。
抚子安静地看了小光一会儿,用手指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温柔开口:“小光,你其实早就知道我不是十二岁了吧。”
她现在的神态,才真正“成熟”。
深邃、复杂、不复往日的清澈。
“下个月,我就十七岁了。”
尽管心里有过猜测,但这个数字还是惊到了小光,她瞳孔地震,翕动着唇:“你……你这是何必……”
十七岁的少女,正是漂亮的年纪,却把自己搞成了这样一副样子。
“小光,你以为我是怎么进的黑手党?”
“我是孤儿,但我所有家人都是病死的。各种各样的病,已经不是普通的癌症家族了。所以我从小就知道,我活不长。”
“那么在有限的生命里,我宁愿自己过得舒适一些。”
如果她不走这条路,恐怕就和当初小光一样在街头流浪了。
错了吗?不处在她的位置,谁也不能说她错。
“但我还是有小小的愿望的。一年前我就在为我的未来做准备,我已经安排好了十二岁以后的出路……”只是终究是无用。
小光摇摇头:“有用,有用的。抚子,我已经和森老师学习了很多外科知识了,我会成为外科医生,我会救你。”
明知道只是一张空头支票,抚子还是笑了笑:好啊,你一定要成为最好的外科医生,这样你就能救我了。”
听着这句像哄孩子的安慰,小光觉得鼻头更酸,接不上话,只是一个劲地流眼泪。
“不过呢,我还是给你个建议,小光。”抚子转移话题,“别再追着太宰跑了,对你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