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蓉几乎是跌下绣墩的,忍不住双腿打颤,“民妇眼拙,不识贵人身份,望贵人恕罪。”
馥宁公主瞪向侍女,厉声呵斥道:“哪有你多嘴的份儿!还不快快扶起嫂夫人!”
唱起双簧的主仆配合默契。
侍女扶起曹蓉,弯腰替她拍了拍衣裙,“是奴婢冒失,惊吓了夫人,还请见谅。”
“受不起,受不起。”
曹蓉战战兢兢地坐回绣墩,手足无措,若公主只是为了赠礼报恩,她收着便是,谁会跟财富过不去呢,可隐隐之中,她觉出这是一场鸿门宴。
侍女递上酒,她颤抖着手指接过,忐忑地仰头饮下,呛得直咳。
心怀侥幸,皇女应该不会使些不入流的手段吧。
也没必要为难她一个妇道人家啊。
馥宁公主勾唇,唇色绛红鲜艳,“嫂夫人与沈兄成婚几年了?”
“六、六年。”
“育有一子?”
“是啊。”
馥宁公主轻点侧额,“嫂夫人以前是做胭脂生意的?”
“。。。。。。父家是做胭脂生意的。”
“为何不是娘家?”
“民妇是庶出。”
竟是庶出,馥宁公主执酒觞慢饮,眸光骤冷。
嫡出尚且想要给她些体面,庶出。。。。。。馥宁公主最厌恶庶出,包括宫里那些燕燕莺莺所诞下的皇子、皇女。
“你既然是做胭脂生意的,那本宫为你开一间胭脂铺,开在城中最繁华的地点,算作补偿吧。”
听她换了称呼,又许以好处,曹蓉赧然又迷惑,不懂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在暗示什么,“民妇愚钝,殿下还是开门见山吧。”
馥宁公主呵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本宫不徐徐渐进,怕你承受不起,既你想开门见山,那就成全你。”
旋即摆摆手,就有侍女递上一张和离书。
侍女解释道:“公主欣赏沈二公子的才学,想要借力帮他飞黄腾达,夫人若为贤妻,合该放手成全。”
莫名被施压,曹蓉脑仁嗡鸣,只能一字一句反复咀嚼,渐渐恍然。
这哪里是报恩,这是高位者看重了她的丈夫,想要棒打鸳鸯,巧取豪夺。
未免也太冠冕堂皇了。
“殿下是看上。。。。。。沈濠了?”
“是啊。”馥宁公主大方承认,透着高位者的势在必得。
曹蓉愕然无措,对斯文败类一词有了深刻理解,高贵的外表下是恬不知耻的腌臜本性。
“民妇不答应。”
馥宁公主也不恼,料到了结果,“别急着拒绝,本宫给你考虑的机会,明日午时给出答复便可。”
“我夫妻二人举案齐眉,不会为任何事和离的。”
“话别说太满,人心隔肚皮,别等到一无所有再悔恨。”没了周旋的耐性,馥宁公主摆摆手,“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