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姚宝林同意,后面的事简易得多。
德妃动用人脉,寻到一名兼具绣功和画功的名家,以及另一名专给囚犯刺青的狱卒。
名家以墨水、植物萃汁、兰草等调配出各色染料,与狱卒配合行事。
当一株雪柳呈现在女子脸上时,无人会注意到被当作花枝的疤痕,注意力都被妖冶的绘画所吸引。
清浅的一笔,微微红肿,不损瑰丽容颜,反而徒增秾艳。
看着镜中的自己,姚宝林彻底怔住,须臾起身,跪到了德妃面前。
“多谢娘娘不计前嫌,愿马首是瞻,回报今日不弃之恩。”
德妃与季绾对视一眼,上前扶起她,“真要
感激我,就多多进补,早日恢复。”
“好。”
刺青的红肿需要药敷去肿,季绾拿出事先备好的药膏,涂抹其上。
姚宝林同样感激季绾,再次下跪被季绾拦下。
“受不起,娘娘客气了。”
从冷宫离开,季绾与德妃走在出宫的路上,一路私语。
临到宫门前,德妃扬颏作别,却在下一刻愀然作色。
季绾捕捉到她脸上微妙的变化,转眸看去,见一拨人缓缓靠近。
为首的男子浅勾唇角,慵慵懒懒,带着宫里人少有的松弛。
风吹日晒数月,肤色变黑了些,人也糙了些。
但肆意的模样未变。
男子慢悠悠走到两人面前,转动着食指上的琥珀戒指,目光略过德妃,落在季绾身上,“许久不见,季娘子。”
季绾凝了目光。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被派遣到河东监军的二皇子慕戚。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慕戚非但没怒,还笑呵呵地上下打量季绾。
饶有兴味中透着轻浮。
没等季绾接茬,德妃上前一步,阻挡在两人之间,“呦,二殿下壮实不少,看来在河东的历练有所长进呐。”
“还要托君晟的福。”慕戚略过德妃,目光始终落在季绾身上,“也间接托了季娘子的福。”
“不客气。”季绾正面迎上他的目光,“家夫乐善好施,助二殿下改掉陋习不过是顺手的事。”
说罢,施施然越过他和他身后一众五大三粗的将士。
慕戚皮笑肉不笑地“呵”了声,发觉这个女子足了底气,气场有所不同,不能再肆意捏扁搓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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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两个女子擦肩后,慕戚径自去往贤妃寝宫,一进门就差点被玉枕砸到。
慕戚侧身躲开,笑着走进门,“母妃这份大礼可够重的!”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