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回头,刚才还荒芜的石板地上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而顾彦时他们已经控制不住地全身战栗,她甚至隐约看见黎洵那漂亮的睫毛上挂上了一层白霜。
“我去你大爷的!”孟夏转回身子,“说,怎么破阵?”
阿泰还是不动,“客人,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为什么不觉得我也只是阵法中的一环呢?一个棋子是破不了棋局的。”
孟夏暴起,直接给了阿泰一脚,“滚!”
“黎洵,快,上锁链,那儿没冰。”孟夏跑了回去,不好意思说自己误判了阿泰的身份,只能先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麻烦。
“你、你也、没、没办法、吗?”顾彦时明明看到孟夏放了大招,但阿泰毫发无伤,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黎洵皱着眉刚要出口,季青却站了出来,“孟夏她尽力了。我们从那边爬上去吧?”
姜锦棠正冻得发抖,一看季青都赞同了孟夏的提议,便跟了上去。
而黎洵却注意到孟夏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问:“你不冷?”
孟夏嗯了一声,“不管你信不信。我这个人,感受不到温度的。”
又问:“那你呢,你怎么不抖?”
黎洵深深看她一眼,“我装的。”
原以为是身体强壮,没想到全靠自尊强悍。孟夏叹,男人啊。
自尊心强的男人早已爬上了锁链,冲着身后的孟夏一伸手,后者识趣地没有甩掉。几人便摇摇晃晃地攀附住了不过宽约半尺的锁链。
“姜锦棠,你看看,我们要不要去那里面?”顾彦时哆嗦着指了指前方的青铜小门。
姜锦棠往下瞄了眼已经半米高的冰层,觉得顾彦时这个提议不错,默默演算了一遍后指着另一个方向,“那是乾六宫,是开门,也是吉门。我们从那走。”
阵眼还未破,姜锦棠便没选择生门,而是选择了相对安全一点的吉门。
季青却好像不认同,他望向四周,一板一眼地说道:“冰层破土,是凛冬至寒现象。冬日乃太阴之时,所在方位正是乾六宫,然有歌曰:吉门被克吉不就。此时这里阴气鼎盛,我们应选择春分时的主方位伤门震三宫,来达到阴阳平衡,才会有一线生机。”
所有人都愣住了。
姜锦棠最先反应过来,她用手指戳了一下季青,“好啊你,季青。你不是说你八卦阵学的不好吗?这些你是怎么想到的,我都给忘了。”
顾彦时接话的能力最强,忍不住插嘴,“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季青,我们不得被你一个一个送走了?”
黎洵听不下去了,他摆摆手说:“别吵了,要死也是大家一起。现在,我们往震三宫去吧?”
几人振作了一下精神往震三宫爬去,冰层已经以每分钟十厘米的速度增加。再不走,所有人都得留下来当冰雕。
孟夏跟在最后,她的前面是黎洵,但她的视线却落在t一马当先的黎青身上。她总觉得,黎青的声音和梦中的那道人声越来越像了。
“怎么了?”黎洵一回头,就看到停在原地发呆的孟夏。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走神,他打趣着,“不会是害怕了吧?”
孟夏这次没有跳起来反驳,而是问:“黎洵,那个季青真是姜家人?”
黎洵的笑容僵在脸上,敢情这姑娘在怀疑别人的身份呢,他摇摇头,“别瞎想,我问过了,那是正儿八经姜家长大的武师。你是被他刚刚的表现惊到了?你要知道,我们中国人骨子里还是比较信奉谦虚的。”
孟夏嗯一声,又嗯(第二声)一声,“黎洵,我确定你在内涵我。”
黎洵小腿被捶了一下。他想,这姑娘打架时那么凶悍,其实力道也不大嘛。她的掌心下落时利落,拿走时却慢慢滑过自己的腿肚,若有似无,激得自己耳廓微微泛红。
青铜小门没有上锁,季青一推就开了,他转身望去,姜锦棠已经朝他伸出了手。
他马上将手掌展开,并以同样的姿势拉过跟在后面的顾彦时,林星悬他们,直到最后一个的孟夏。
“不用。”孟夏微微避开季青的手,自己大跨步跳了进去。
季青笑笑,看向还站在水车旁一身雪白的阿泰,对方也回望着这个方向。
“季青,快跟上!”姜锦棠的声音自甬道内传来。
“是甬道,如果没错的话,前面就是前室了。”黎洵将手中的闪光灯关闭,现在最需要的是节约照明工具。
顾彦时紧紧贴着身边的姜锦棠,用力咽了口口水,“我们下锅了?”
姜锦棠嫌挤,错开了身子走到了季青身边,也有些不确定,“这么简单就进墓室了?”
“墓砖是不会撒谎的。走吧,去看看。”
星君
甬道不长,行走不过百米视线所及就变得宽广。黎洵重新将闪光灯点亮,与其他灯光一起,勉强看清前方状况。
“墓主人身份在当时一定很尊贵,墓道可通车马,这都是贵族才有的殡葬规格。”
孟夏,“看的出来是什么朝代的墓吗?”
黎洵用开山刀刮了一些沙土在手上使劲摩擦,又闻了闻,“在来子家时,我曾在院子里见过一些青色膏泥,是战国前的陵墓封土中用到的。达公不是说他是商朝后裔吗,等会进墓室后看看墓室结构就就可以确认是不是了。”
顾彦时一下来了精神,“商朝的墓室结构是什么样的?”
“早商一般以长方形土坑竖穴墓为主,晚商开始墓室多带墓道。根据葬者生前地位的不同,又分为带4条墓道的亚字型墓,带2条墓道的中字型墓和1条墓道的甲字型墓。不过应该不太可能会有4条墓道,那是商王才有的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