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玉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方才听你咳嗽,可需要去抓药?”陈司悬忽然问道。
宋墨玉满不在乎:“不碍事,就是昨晚窗户没关受了点寒,方才我已喝了许多热水。等我们去店里,我煮些菊花雪梨水喝便好了。”
“不用找你师父做个药膳?”陈司悬拧干浸满热水的帕子敷在脸上,一边洗脸一边问道。
宋墨玉蹙眉:“你跟踪我?”
她就说她昨晚从福大娘家那边过来,恍惚看到个黑影子蹿过去,还以为是猫,但又有些像人。现在看来果真是人无疑。
陈司悬面不改色:“你这说的哪里话,你去散步,我也去散步。只是凑巧听到你的声音,就多听了两句。”
“敢做还不敢当了,菊花雪梨水你也别喝了。”宋墨玉脸色一沉。
陈司悬便解释:“于介还未抓到,我怕他对你不利。”
“这听着倒有几分像是真话,你的雪梨水又有了。”宋墨玉站到陈司悬身边,“我师父他老人家……”
她本想继续编瞎话,却见陈司悬沉静地看着她,便知道瞒不了他。
“算了,反正你知道是我做的。”有些事她瞒得了外人,却瞒不过朝夕相处的家里人。毕竟她每日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在家里人的眼皮子底下,断然是瞒不过去的。
“我只知你厨艺精湛无双,不成想制药也是一绝。罢了,你不想让旁人知道的事,我自然不会说出去。”陈司悬见宋墨玉开诚布公,眉眼弯了三分,“只是你要遮掩的话,何必自己亲自送药过去,放在门口不是一样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自然懂。
一手无双厨艺得满口腹之欲,赚些银钱,得些美名倒也没什么。但若是能制治疑难杂症甚至活死人肉白骨的药膳,那不知有多少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或威逼利诱或卖惨,更有甚者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她的门前只怕将难得清静了。
宋墨玉点头:“不愧是我捡回来的人,就是靠谱。我若不是亲自送去,谁人敢吃门口地上放着的东西。等会你陪我去集市上看看有没有卖梨的。除了做雪梨水,还能做些秋梨膏。”她的话题倒是转的极快,不想再就此事多言。陈司悬知道药膳是她做的便罢了,可不能让他知道她还有药膳商城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只怕说的太多,会露馅。
“秋梨膏?”陈司悬一听这个名字便忍不住想到蟹膏,不知是不是同类的东西。
“喝了可以止咳、祛痰、生津、润肺的,反正是好东西。”宋墨玉见他疑惑解释了一番。
“你倒真像个大夫了。”陈司悬听着他的描述笑道。
“那是,本来医食也可以同源。”
两人在早集上逛了一会,因下过雨地面还湿着,摆摊的人少了大半。走了好一会才瞧见几个梨摊。
今年的秋梨个大又饱满,尝了一片,清甜生津,便是入菜也使得。
宋墨玉一问价钱三文钱一斤,几番拣选后挑了二十斤让他送到宋家好食去。来都来了,宋墨玉又去买了两坛菊花酒、五十斤花生还有一些新鲜的蘑菇。
“这花生你觉得做水煮花生好,还是做花生炖猪蹄,醋泡花生或者酒鬼花生好像也都行。”宋墨玉光是花生,都有二十多种做法。平时店里做的最多的是油炸花生米,只因那个最简单,但她也想做些不一样的。
陈司悬给出意见:“酒鬼花生,这名字一听便有不少人会点来做下酒菜。”
店里头花生点的最多的人,便是那些爱喝两口的食客,自然是要考虑他们的口味。
“行。那就做酒鬼花生,就是这个菜干辣椒要得多,我不能做太多。”宋墨玉道。
“那便一半做酒鬼花生,一半做醋泡的。我觉着这两样听着便下酒。”陈司悬回。
两人正讨论着花生,却迎面碰上了刘齐。只见他身上背着两个包袱,正从福瑞大酒楼那出来。
宋墨玉下意识朝福瑞大酒楼门前一看,里头一个客人都不见,只有两名官差在那,正阖上门往那张贴封条。他们身上还各挎着一把官刀,看着便好生吓人。
霍德福背对着他们站在酒楼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掌柜,陈郎君,你们早。”刘齐把自己的包袱放在旁边的推车上,脸色灰败地朝她们打招呼。
“这里怎么会?”宋墨玉问出来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什么,“这也是于佑的产业之一?”
不然这么大一个酒楼没道理会突然查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