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昊天瘸了一路,死乞白赖蹭上路人的牛车才安全返回京城。
心里始终郁愤难平,凭什么要他给柏家做奴隶,受他盘剥,简直不可理喻!
下了车,一脚踩在地上屁股锥刺般的痛,忍不住嗷了一声。
“柏清玄,老子跟你没完!哎哟哟——”
一面捂着屁股,一面踉踉跄跄往费宅走。
回家时,已近黄昏。
伏纪忠独自坐在厅堂里,备好酒菜等他多时了。
“这是去哪儿了?怎么邋遢成这副模样?”
伏纪忠抬手掸了掸他乱上的草屑,见他撇着嘴一脸气闷,好奇问了句。
“追着柏清玄那小子去了一趟京郊,”蓝昊天没好气地回答,“半路上骑的骡子瘟,把我狠狠踹了一脚。”
“京郊?”伏纪忠忍住笑意,把他按在凳子上,给他倒了一杯酒。“你们去京郊干嘛?”
“谁知道他要干嘛?”蓝昊天埋怨一句,拾起酒杯一口闷干,“那片遭了蝗灾,一个鬼影都没有,他一路追着流民跑,还打算强迫人做他家佃农。”
“啊?”伏纪忠差点把酒吐出来,瞠着眼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蓝昊天放下酒杯,润润嗓子答道:“上次逼迫武家卖田,目下又跑去受灾地收买佃农,兴许是想趁机把柏家产业做大吧!”
伏纪忠不敢苟同,他垂着眸一言不。
沉静半晌,转口说道:“对了,吉鸿昌打算放弃你了。”
“为什么?难不成吉家怕了?”
蓝昊天停下筷子,一脸惊愕地望着他。
伏纪忠颔,解释一句:“吉家近来受了重创,你又是个烫手山芋,他们不愿冒着被天家厌弃的风险与你纠缠不清。”
“可不久前我们还打过照面的,怎会突然轻言放弃?”
蓝昊天想不明白,伏纪忠也看不透。
他只能揣测:“吉家这次惨遭横祸,想来是不敢再轻举妄动的。若能抓住你向上邀功,吉家或许不会放弃。他们既已选择放弃,就说明背后还有推力。”
“你是说吉家被人威胁了?”蓝昊天双目圆睁,眸底满是期待,“若果真如此,那咱们岂不是可以把那人也一起钓出来?”
“很难,”伏纪忠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这种时候能让吉家转变心意的人,手上一定握着关键把柄。他深藏不露,我们连个尾巴都摸不着,如何把他扒来现形?”
“这倒也是,”蓝昊天垂头想了想,道:“会不会是水家从中作梗?”
如今他成了水家的帮手,水家自然要想办法喝退觊觎他的人。
“不无可能,”伏纪忠沉声道,“水家一向行事谨慎,表面低调,实力却不容小觑。你看皇后水凝韵,她凭何稳坐后宫之主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