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也就几个披甲的样子货,没进来算他们走运。”
“哈,老的那个,金吾卫郭千里,以前也是陇右的老兵,不会说话,被贬到金吾卫了,投靠了索斗鸡。”
“管他是谁,敢进来就剁了他。”
姜亥笑了笑,其实有些巴不得那些金吾卫进来。
跟着东宫办事以来,总觉得压得慌,让他想砍杀些什么。
***
薛白重新走上望火楼,扫视了一眼长安城东北隅这几个坊,低头在手上的纸上写写画画着,补全地图。
他做这些事时,常常会忘了什么忠奸,只是正常地接了这帝国宰相的文书,正常地做事而已。
相比别的敷衍了事的人,他认真得多。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武康成很可能是借着金吾卫巡街使的职务之便为东宫联络陇右老兵,并在今夜以某种方式给东宫传了信。
“走了一圈,酒都醒了。”郭千里打了个哈欠,道:“薛郎君真没弄错吗?没有证据能证明武康成与姜氏兄弟有关。”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薛白道:“没关系,我们慢慢查。”
郭千里叹了口气,道:“还以为能在右相跟前立一功……薛郎君住哪?我派人送你回去。”
“升平坊。”
“那我送你回去,我住修行坊。”
“多谢了。”
走下望火楼,薛白回过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悟,又拿出纸笔来在自己的纸上划了一笔。
***
“咦?这是什么?地图?”
次日中午,杜五郎走进薛白屋子,很快就看到了他放在床头的笔记。
“昨夜查到的结果。”薛白还未醒来,迷迷糊糊应了一句。
“你不用交给右相?”
“右相都不急着迫害太子,你急什么。”
“我急?”杜五郎道:“我有甚可急的,可如何是好呢?太子坑杀你与青岚,结了仇了。且这事不解决,右相总是要逼迫于你。”
“那你便搞错了。”薛白打了个哈欠,道:“我早与你说过,这是权争,不是求是非对错。”
“何意?”
“权争讲的是筹码、利益,不是求结果,所以不急。”
薛白随口应着,起身,从杜五郎手里拿回自己的笔记,看了一眼,收好。
“咦。”
杜五郎似乎明白了些,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找到了什么,故意不给右相。”
“为何这般说?”
“我不是琢磨着你告诉我的话吗?”
薛白摇头苦笑,也不知教杜五郎这些好是不好。
“哎,你起来吧,已经是中午了。”杜五郎道:“阿爷想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