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车停在?绸缎庄前。
沈棠宁戴上幂篱,由二婢扶着?下了马,进到了店里。
沈棠宁在?老宅库房找了半天,想给女儿?和母亲做套衣服穿,奈何老宅太久没人住,料子都有些陈旧发黄了,她又不想用王家送来的东西,便亲自出门准备逛一逛,挑块合适的料子。
绸缎庄老板见她身形姣好?,锦衣华服,自是忙不迭奉承推荐,很快沈棠宁便挑到了合适的料子。
“这块布料也好?,姑奶奶您给姑爷也做一身呗!”滴珠笑?嘻嘻道。
“瞧瞧,这真是个忠仆,都来伺候我们老夫人了还惦记着?旧主!”韶音笑?道。
韶音讨厌她那个姑爷,历来与滴珠背地?里不对付,两人见面便要明里暗里掐上几?句。
滴珠听了就笑?呵呵地?道:“韶音姐姐你这话可就不对啦,管他什么新主旧主,不都是一家人嘛,哪里还分什么彼此!何况姑奶奶给姑爷做的香囊荷包,哪个姑爷不跟宝贝似的拴在?身上,出门都恨不得送您送出整条街去?,若看着?姑奶奶给他做新衣服,那岂不是得高兴坏了呢!”
这滴珠嘴皮子也是利索,锦书看了沈棠宁一眼脸色,沈棠宁已经?把滴珠指过的料子都递给了她。
锦书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打住滴珠的喋喋不休道:“好?了好?了,你去?付钱吧。”
走出绸缎庄,韶音忽“咦”了一声,“姑娘,这绸缎庄旁有家琴行呢,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韶音无疑是最?了解沈棠宁的,自从嫁了谢瞻,沈棠宁已是许久不曾调琴拨弦,说来还真有些技痒。
原本只想随意看看,逛了一圈下来,沈棠宁的目光停留在?一张黑红相?间漆,琴身上雕刻了梅花断纹与蛇腹断纹的古琴上。
这琴看起?来有不少?年头,其上纹路古朴大气,琴身显现了五种纹路,尤其是那罕见的“梅花断”纹,一看便是前朝的古物。
店老板笑?道:“夫人当真火眼金睛,这琴名为?‘独幽’,可是前朝最?为?价值连城的古琴之一,有钱都买不到呢!”
店老板将琴身翻转过来,果然见琴身的龙池上刻有“独幽”二字,池内书“太和丁末”,正是这独幽琴的制造年月。
沈棠宁爱琴如痴,欢喜不已,当即就欲买下来,又犹豫这名琴必定金贵,而她囊中羞涩,离开京都时走的匆忙,没带钱。
罢了,横竖谢瞻有的是钱,万不得已,先与他借着?吧,日后再还!
打定了主意,沈棠宁要开口问价,抬头时却通过对面墙壁,看见背后不知何时立了个高大的影子。
沈棠宁以为?那是谢瞻,脸下意识一热。
自那日教谢瞻如何亲嘴之后,从此后他几?乎每日都要缠着?与她亲,今日出门时,分明两人都有事,他要去?王家见客,她要去?绸缎庄扯布,硬是被他按在?房里亲了半个时辰,亲的她的嘴巴都红肿麻木了。
这会儿?才分开还不到一个时辰,他不是还有事么,怎的就又跟过来了?
沈棠宁无奈转身。
“你怎么也来……”
看清身后那人时,沈棠宁愣住了。
“仲昀?”
萧砚脸上的笑?意已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显然,一个“也”字,沈棠宁将他认成了别人。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是谁,你以为?我是谁,团儿??”片刻后,萧砚问道。
沈棠宁回道:“没什么,”对店老板道:“多少?银子,麻烦您帮我包起?来。”
店老板看了萧砚一眼,客气地?道:“这位夫人,若是您买,这独幽小人一分银子不收。”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