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魏然如今听不得金吾卫三字。
一听到金吾卫,他就想到先前刚刚被杨灵允调去金吾卫的闻九,气得牙酸。
“带了。”
他从袖中翻出一张不大的弓,“要射正殿的窗子是吧,你等等我去弄根合适的树枝。”
杨灵允看着那弓,有些怀疑:“你这弓……小了些吧?能射中吗?”
林魏然挑眉笃定:“自然,这可是我特制的弓。”
他出门向来喜欢带乱七八糟的兵器,杨灵允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还特制了适合带出门的兵器。
“我来帮你。”杨灵允没多想,挽起袖子兴致勃勃地准备来帮忙。
林魏然此时已挑好了树枝,正准备拿刀将其削成合适的形状,见杨灵允上来,连忙将人按下,无奈道:“你自己身子还没好全,坐着休息吧,祖宗。”
此话一出,两人动作登时顿住。
这种暧昧而亲近的称呼,只有在他们最无忧肆意的那段日子,他才喊过。
算算时日,都已经过去八九年了。
久得他都记不清具体时日了。
林魏然见杨灵允神色不明的模样,不自在地动了动喉结,见杨灵允始终沉默,不由担忧——是不是觉得他太放肆了?
其实杨灵允并没有这样想。
她一时沉默,只是想起了那段时日,那段她翻来覆去,想了又想,却还是缓慢地模糊在记忆中的时日。
但林魏然下意识的一个称呼,却让她所有的记忆瞬间清晰。
原来关于旁人的记忆,只有那人在时,才会清晰。
但再清晰,也是过去。
他们之间可以纠缠不清,可以暧昧放肆,但永远不可能宣之于众,更不可能回到过去。
杨灵允最终垂了眼,轻声说:“你自己弄吧。”
仿佛没听见先前那个暧昧不清的称呼。
林魏然低低地应了一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他能感觉出来,杨灵允不想提过往之事。前些日子,太极宫内的声声“容时哥哥”,不过是在引着他一步步走向她布好的计划之中。
如今的临安公主,或许对他有些私心,但这点私心绝不会越过对皇权稳固的重视。
林魏然不知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他只能强迫自己抛开那些有的没的想法,极快地削好了树枝,准备跃上树。
杨灵允此时拉住了他的衣袖,“我要上去亲眼看看。”
林魏然一时僵住,杨灵允如今身体不好,若想上树,只能他揽腰带着一起。
但他刚刚想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乍然之间又与杨灵允这般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