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之润以前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觉得自家祖父就是个渣,可今儿个一听宋国公的光辉事迹,才知道自家祖父简直是太省心太善良了,问题是,照着虞夫人与宋夫人那个亲热劲,他非常担心那个混账至极的宋国公会不会成为自己的泰山大人?
好在这担心没过半天,就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皇帝传旨赐婚,当事人正是宋玉娇与方旭!
宋国公是什么人,方家自是再清楚不过,想到自家出众的孙子要娶那浑人的女儿,方大人气的胡子都颤了,前些时日还暗暗庆幸没有轻易给孙子订婚的方老夫人更是心中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与虞府的女孩订婚,哪怕是心思活络一些的,也比那清倌养大的要强。
面对公婆的气愤,方夫人掩去眼底的幸灾乐祸,换上一副不解之色道:“咱们与宋家从未有过接触,陛下怎么会为咱们两家赐婚?旭儿,可是你私下里与那宋小姐相识?”
这话问的就有点诛心了,一个不好就是私相授受。
方旭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听到此话很是恭敬的回道:“母亲可是忘了,前些日子去寺里进香,您和宋夫人可是相谈甚欢,怎么能说未有接触?”
方老夫人一听就炸了:“是你?”
方夫人慌忙道:“不是,娘你听我解释……”
“你还有脸解释?你知不知道那宋家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那个宋夫人是什么出身?一笔写不出两个方字,旭儿若是丢脸,你当你这个做母亲的又能好到哪去?”
见母亲被祖母逼的哑口无言,一旁的方慈忙道:“祖母息怒,母亲与那宋夫人本不相识,当日我们是先遇到了虞府的虞夫人,通过虞夫人才认识的宋夫人。”
“对对对,慈儿说的对,娘,儿媳与那宋夫人从无往来,是虞夫人为我们引见,也是虞夫人要拉着我们一同进香的。”
“虞夫人?”想到姐姐的那个不是省油灯的儿媳,方老夫人不禁双眼微眯,“难不成,她想祸水东引?”
这点她倒是想差了,虞夫人对这祸水稀罕的很,哪舍得往外引?对于看好的儿媳妇临时变心,她也是烦躁的很:明明是他们虞家与宋家相看,怎么变成了宋家与方家赐婚?
见自家夫人满心郁结,周妈妈一旁劝道:“夫人,如今事已成定局,多想无益,咱们还是想想大少爷的婚事吧。”
虞夫人精神一振:“没错,堂儿自从落榜一直郁郁寡欢,咱们是该找件喜事让他高兴高兴。”
正说着话,就见门帘一挑,虞长文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
虞夫人心底一惊,顾不得瞪视应守在门口的莺莺,忙笑着上前道:“老爷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看老爷的面色可是有什么喜事?”
虞长文就着夫人的手脱去外氅,转身坐在榻上满面带笑的道:“夫人所猜不假,还真是有件天大的喜事。”说罢,他还卖着关子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而后才道,“咱们家之堂,能与之润一起参加明年三月的会试了!”
【女儿节】
“什么?”激动的拉着丈夫的手臂,虞夫人紧张的问道,“这话可是当真?”
被质疑的虞长文也不恼,笑道:“这是今日在殿上陛下亲自发的话,金口玉言岂会有假?回头让之堂好好将养身体,抛开所有的杂念全力应对明年的大考!对了,之润的身体你也要多加照料,十年寒窗苦,可不能让他们兄弟都败在身体上。”想到二弟所说的宋家之事,他忍不住再次提点,“夫人,之堂是我虞家的嫡子,自古嫡庶有别长幼有序,更别说之堂如此出众,孰重孰轻为夫还分得清,如今我只盼之润之楠能有他大哥一半好,今后才能兄弟齐心,给咱们之堂多个帮衬。”
不说虞夫人听到丈夫的话心里是什么感受,单说虞姣,听到虞之堂可以参加科举的消息忍不住惊讶道:“这科举还有替考的?”有没有搞错?不要脑袋了吗?
虞之润笑道:“怎么没有?近几年几乎每年都要抓上两例,这种替别人考试的称之为假手,多半是数次参加考试却屡次不中的考生,他们没有夺取功名却积累了丰富的考试经验,并对考试规则熟记在心,对考场复杂形势也颇为理解,所以才会在科举中替人答卷。”
这么一说虞姣就更不懂了:“他们自己都考不上功名,还敢替人考试?”这是什么逻辑?雇个高考落榜的替自己参加高考,那不有病吗?
面对这个问题,虞之润沉吟了下才道:“姣姣,咱们大祁科考的成绩关系到方方面面等很多要素,比如,咳咳,相貌。”如此直白的说法,他都觉得自己枉读圣贤书了。
虞姣囧囧的看着二哥,她是真没想到,颜值这东西在古代比现代都要重要?
结合二哥所说,她捋了捋思路道:“因为被揭发了有人替考,那三名考生被取消了会试资格,由副榜上的考生按照排名替补上去,大哥副榜排名第一,所以就凑巧占了个便宜?”这运气,简直都逆天了。
虞之润笑而不语,没有说的是,以前可从未发生过这种事,即使发现有人做假手也是取消资格了事,何曾有替补之说?早就听说副榜第三名的那个楚秋航背景极深,如今看来应该确有此事,虞之堂只是沾光而已。
不想在此事上过多纠结,免得说出去让虞夫人怀疑他们的用心,虞之润笑着转移了话题:“大哥能参加会试是咱们虞家的大好事,趁着母亲心情正好,要不要我和母亲所说,下月初七的女儿节带你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