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鹭盯着梁芯的头上微微皱眉。
因为她头上别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水钻发卡。
但显然,梁芯早就戴过了,在返校取成绩那天。
她突然回想起来,顿时有些懊恼地扯下那枚发卡,死死攥在手心里。
“晦气,谁稀罕和你戴一样的啊?”
梁芯双手环胸站到陈维生身侧,眼神轻蔑地看着张白鹭:“被人抓包就恼羞成怒了?学人精!”
“你说谁学人精?”张白鹭隐隐发怒。
“就说你啊,有些人再怎么打扮也是个丑小鸭,变不了白天鹅的,你该不会以为你叫张白鹭,就真的和白鹭一样高贵优雅了吧?”
“够了,梁芯,说话别太刻薄。”
陈维生凉凉开口,他见不得张白鹭受委屈。
梁芯瞪大了眼睛,一副既委屈又不甘地表情看着他。
“陈维生,我特意叫我爸送我过来这边看你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没让你来看我,对不起,我对我说的话跟你道歉,但你也应该和白鹭道歉。“
陈维生声音淡淡,没什么情绪。
“我凭什么和她道歉?“梁芯差点尖叫出声,”明明是她学我,还总是看我不顺眼…“
张白鹭不想跟她小学生吵架一样,她老爹在叫她了。
“梁芯,大过年的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就当走在路上被狗咬了一口,你要是再这么嘴贱的话,下次见你我就揍你!“
说完她看了一眼陈维生,转身就走。
梁芯气得不行,在原地直跺脚,还不忘对着陈维生诋毁张白鹭:“你看,这就是你想交的朋友,性格粗鲁,哪点比我好?陈维生,你自己擦亮眼睛吧!”
梁芯把手中的袋子塞到陈维生手里,离开了。
陈维生唇线绷得很直,似乎心情不太美丽。
看着手里被硬塞进来的那个袋子,漆黑的眼瞳闪了闪。
随后将袋子干净利落地丢进了杂物间。
张白鹭不喜欢梁芯。
所以,他也不喜欢。
陈维生终于忙完,瘫坐在货架旁,脱下手套,活动了下僵硬的手指。
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我今天值班,不回去了。”
“妈回来了?好,我会回去。”
陈维生挂断电话,攥着那款老式按键的翻盖手机,指节泛白。
北方寒冬夜里的十点左右,马路上早已空荡荡,连辆车的影子都没有。
他想,应该不会有人再来逛超市了吧。
陈维生锁上门,打算回去看看就回来。
妈回来了,他已经有两个月没见过她了,有点想她。
多日未见的思念,让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刚一推开院子的大门,一个不明物体就直直朝他飞过来。
他来不及闪躲,那东西正中他脑袋,然后掉在地上,碎裂。
是一个热水瓶,好在是空的。
但也将他的右眼砸得瞬间肿了起来。
陈维生痛苦弯腰,捂住眼睛。
里面又传来骂声:“没钱你回来干什么?是不是在外面心野了,傍上哪个男人把钱都给他花了?你个***,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让我陈家抬不起头!”
父亲陈胡安的谩骂声夹杂着母亲柳施芳的哭声,让陈维生的眼睛更痛了,有泪止不住地往外淌。
他也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别的什么。
又开始了,只要他们俩一见面,就又是一场大战。
“妈,我回来了。”
柳施芳保养得很好,脸上虽见岁月的痕迹,但也仍旧是个美人。
她坐在沙发上抹泪,抬眼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跑过去抱住他的头。
“阿生,妈对不住你,这个家,妈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