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眉眼却放松了一些,心里悬着的两块名为“赵高”、“胡亥”的石头,如今顺利掉落了一块:“今日我们有好运气,才能将此人立即斩杀,免得再生出祸患!”
还有一块名为“胡亥”的大石头,如今还没有出生。因为他现今只有扶苏、将闾、高三个公子,这胡亥,想来是后边出生的。
赵瑶君听了,也觉得心里高兴。
【嘻嘻嘻,终于把赵高杀了!我今晚要吃三大碗饭庆祝一下!】
赵瑶君说到做到,当天夕食,真的吃了三大碗粟米饭,庆祝赵高被他们父女二人给立即带去五马分尸!
她觉得这样处理最好,一了百了,斩草除根永远是最佳选择。否则留下赵高这样狡诈且十分能忍之人一命,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就重新得了势,反过来狠狠咬你一口。
吃完饭,赵瑶君才忽然想起来,问嬴政道:“阿父,你今日怎么都不问我为什么要将方才那宦官杀了?”问都不问,还给赵高选了一个五马分尸的惨烈死法,这不太像嬴政的处事风格啊!
嬴政用帕子擦好嘴,不紧不慢地糊弄赵瑶君:“方才你跟个小疯子一般,立即就要冲上去亲自杀了那宦官,寡人拦都拦不住你。但寡人知道,瑶君本不是滥杀之人,你要杀他,定然是因为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才会让你这般难以忍受,恨不得立即将他杀了。”
原来阿父是带着滤镜看她的,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如果她急着要杀别人,一定是那个人的错!
赵瑶君点头:“阿父说的没错,那叫赵高的宦官心思诡诈,行事残忍恶毒,你可不能被他表面的样子给骗了!”
嬴政知晓天机不可泄露,故而装作好奇的挑眉:“寡人自是信你所说的。不过,寡人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你应当是第一次见这位宦官,此前与他从不相识。你这样愤怒,难不成是祂告诉了你关于这宦官的一些事情?”
【把一切事情都推给山神,这也是一个借口。】
“赵高的事,就是祂告诉我的。”
赵瑶君一提到赵高就生气,“这人太恶毒了,祂说他日后会得阿父重用,但他不仅背叛了阿父,还危害了我大秦的江山!这等恶贼我容不得他多活一刻,见到他我就忍不住想杀他!”
【这人还是杀了好啊!】
嬴政恍然,脸上满是怒容:“原来是这样,那这人就该杀!这人杀得好啊!”
他摸了摸赵瑶君的头发,叮嘱道:“日后祂若再告诉我儿类似的事情,我儿可及时告知阿父。阿父知道后,能早早将事情处理了,我儿便不用跟着生气,焦急了。”
赵瑶君连连应是:“瑶君知道了,以后会早些告诉阿父的。”
【呜呜呜,阿父也太相信我了,我说要杀赵高,他问都不问。他还担心我生气,真的是太好了!】
嬴政不着痕迹的避开赵瑶君黏糊又感动的目光,道:“好了,做今日的功课去吧。”
赵瑶君深深的叹了口气,大眼睛瞥着嬴政,暗示道:“若是不给我布置那么多功课,阿父定是全大秦最好的父亲!”
嬴政不为所动,拿起一卷竹简,淡声道:“少说那些废话,做功课去!”
赵瑶君:【呵呵,这天下最好父女的小船,还不是说翻就翻。不过少一点功课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这么较真吗?】
她表面平静,内心骂骂咧咧翻开了竹简,皱眉开始看了起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日,大秦热火朝天地开始秋收,什么粟、黍、豆类、麦子,都慢慢收回了家中。
一日午后,赵瑶君前去北郊澄园的时候,便见许多黔首拿着连枷,七八个或十多个聚集在一块儿,分成两排,开始你起我落,错落有致地打起被阳光晒得焦脆无比的麦穗和豆荚。
那连枷极有节奏感的声音,仿若丰收鼓乐,又如轻雷阵阵,显得热闹又喜庆,赵瑶君忍不住笑了起来。
蒙恬、治粟内使伴随她到了澄园,澄园也迎来了粮食的大丰收。管事岸生知道赵瑶君要来,立即高兴地等候在门口了!
见了马车缓缓驶来,他连忙迎了上来:“仆见过公主殿下,见过两位大人。”
“管事无需多礼。”赵瑶君没让蒙恬扶自己,她干脆利落地跳下马车,一边往园子里面走,一边笑道,“听闻澄园粮食丰收了?真是太好了!管事你好生有本事,将我的园子管得这样好,真是劳苦功高,你辛苦啦!”
蒙恬和治粟内使朝岸生点头后,跟在赵瑶君身后,走近了澄园之中。
岸生愣了愣,他原以为自己一个管事而已,为公主做事,那是他的本分而已。没想到公主竟然说他劳苦功高,还夸奖他将园子管理得好。
岸生黝黑和满是风霜的脸上,有些黑红之色透了出来,他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公主谬赞了,仆不过尽力而为罢了。”
赵瑶君道:“治粟内使想要仔细看一看澄园,管事安排几个机灵的,带他好好走一走。”
岸生听了,立即招了招手,将一旁侍立着的机灵仆从叫了两个,让他们带着治粟内使看澄园去了。
进到院中,赵瑶君捧着一杯蜜水,喝了两口之后,她将杯子放下,对岸生道:“今日我来澄园,是想问问管事,此前让八百黔首开垦荒地之事,可办妥了?”
【虽然之前同阿父和百官说过,冬小麦的种植,一是怕小麦越冬难以成活,二是怕土地因连种会损耗过多地力,所以先把她澄园内山脚下的荒地收拾一大片出来,当作冬小麦的实验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