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陈香如以前睡觉不打鼾的,今天却打起鼾来,也许是累了,也许是老了,或者,两者有之。
就算知道她做的那些伤害自己的事情,但是谢东简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他虽然想远离他们,但是并不希望他们受苦,而是希望他们好好地活着。
他叹了口气,发个微信问何俊林:
“林子,我爸住院了,我想和你借点钱,你方便吗?”
何俊林:“方便。几时都方便的。”
谢东简:“两万有吗?”
你不要怪你妈妈
一会,何俊林便转了两万过来,谢东简才刚收取,他又转了两千过来,备注是:“给叔叔的红包,祝他早日康复”。
有何俊林这个兄弟,是他前世今生的幸运,何俊林从没令他失望过,老天到底给他留了一线光明。
谢东简看了眼谢天裕的点滴,一时半会打不完,于是出去大堂自助机上交了两万押金。
其实,如果钱能解决问题,倒是好事。
谢东简安慰自己,不过是破财,破多了,也就无所谓了,反正他就一个人,又没办法结婚生子,钱,就没那么重要了。
回到病房,谢天裕听到推门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下,又微微闭上,手指抬起,朝他勾了勾。
谢东简走过去,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下,轻轻地握住养父的手,他的手很粗糙,只是不再像以前那么温暖,
谢天裕握了握谢东简的手,嘴唇轻微地动了下,谢东简贴过去,好不容易才听清楚他的话。
谢天裕脸上露出丝微笑:“我没事,只是不想吵醒你妈妈。”
谢东简回头看了下贴墙躺着的陈香如,沙发床放下来,中间有空隙,睡着肯定不舒服,
她皱着眉头,呼呼地睡着,花白的头发散落着,干枯杂乱,
平时她很注重外表,头发总是梳得整整齐齐,身板挺直,走路如风,
现在好像泄了股气,整个人散发出颓势来。
谢天裕捏了他一下,谢东简回过头来,谢天裕混浊的眼睛盯着他,眼神却是谢东简从来不曾留意过的清醒,
他把谢东简勾近些:“简崽,你不要怪你妈妈,她也不容易。”
谢东简怔怔地看着他,谢天裕是很沉默的人,沉默地上班,沉默地在田里耕作,沉默地做家里一切的重体力活,包括一切修修补补,
他很少说什么,陈香如说他什么,都一笑了之,最生气也不过是不说话走开。
其实在家里,谢东简看不懂他,也有些怵他,尽管整个五福村的人都说他好说话。
刚刚到五福村的时候,很多人叫他:“捡垃圾的,捡来的”,他在五福村里,始终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