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的眼睛。”
蓝桉话音落下,蒲晓遵从性地抬了下眸,朝蓝桉的眼睛看去。
看了一眼,她便又匆匆垂下眸。
羞涩腼腆?胆小?还是尴尬?或者是怕她?
蓝桉懒得分析,她问:“告诉我,当时你想的是什么?”
“是在想我怎么没了一条腿?怎么变成的这样?但这些鹃鹃姐应该告诉你了吧。那就是在可怜我?又或是——”
明明蓝桉的语气平淡如水,蒲晓听着却感受到了窒息,仿佛陷入的是一潭死水。
她不愿再听下去,也不愿蓝桉再说下去。
开口打断了蓝桉,“我是觉得你是公主。”
“……”
走廊里又又又一次陷入安静。
静到她们两都清楚地听到楼下别惜放的音乐声:“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呵。”
伴着歌声,蓝桉一声轻笑,对蒲晓说:“哪有没了一条腿的公主。”
“你有啊。”蒲晓怕蓝桉又说那些死气沉沉的话,急着指向蓝桉的假肢,“这不就是吗?”
话说完,蒲晓都没觉着不对,只意识到了不妥。
指着一条假腿说跟真腿没区别,也就蒲晓这老实巴交的人能说出来了。
蓝桉无言,朝着蒲晓靠近。
更加浓郁却清淡的鸢尾花香传入蒲晓鼻尖。这让蒲晓想到每年夏天,绽放在山间的野鸢尾花,小时候蒲晓常常会摘一朵别在耳后,与其亲近。
长大了却觉着与其摘花不如观花。
可有些花,观久了会醉。
闻多了也醉。
眼见蓝桉就要贴近她了,蒲晓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怎么感觉蓝桉要亲她了?不对,蓝桉怎么回事亲她?那就是……打她?!
她内心忐忑,脸红心跳,“我……”
刚吐出一个字,蓝桉从她身边走过,拧开卧室的门把。
“咔哒”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响起,蒲晓扶上她因为紧张心脏狂跳的胸口,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要回房间啊。
-
翌日一早。
蒲晓背着书包下楼。
别惜哼着昨晚的那首歌,在餐桌前忙碌。
蒲晓将书包放到沙发,走过去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别惜让她去喊蓝桉下楼。
提到蓝桉,蒲晓就想到了昨晚。昨晚真是一场失败的道歉,该说清楚的一点都没说出来,只有在回到房间复盘时越想越懊悔。
也不知道蓝桉会不会以为她是个神经病。
原地踟蹰了两秒,蒲晓便要往楼上去,转身,恰巧看到蓝桉从楼梯下来。
“她下来了。”蒲晓小声跟别惜汇报道。
肩头被轻轻一拍,蒲晓转头,对上别惜弯着的眸,“那你坐下吃饭吧,我再去给你们煎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