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严佑的性子不像严启那么沉稳,严佑自小就比较闹腾,严轻书虽然是这么交代,但是语气没有丝毫强硬,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没有给严启负担。
就算是知道严佑不见时也只是安慰性的抹了抹严启的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他看着严启通红的眼睛语气温柔:“没关系,哥哥已经做得很好了。”
但是严启怎么可能放过他自己,他只要一闭眼就想到弟弟笑着叫他哥哥,哭着求他抱抱的样子,弟弟才两岁就被他弄丢了,他每时每刻都在恨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严启声音哽咽,颤抖着蹲下握住伍西的手,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岑尔进来看到场面就是这两兄弟抱在一起,严佑倒是没哭,但自家媳妇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岑止顺手从兜里掏出手帕,熟练地擦拭掉严启脸上挂着的泪珠。
他已经习惯了,严启这老爱掉眼泪的性子,好不容易才养好点,这一见到严佑,就前功尽弃了。
岑尔揽着严启的腰把人抱起来,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语气轻柔道:“我跟严佑聊几句。”
等严启出去之后严佑的表情瞬间变了,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早在严启调出他们亲人的照片时他就已经相信了他们是一家人的事实,是他太胆小,也太懦弱。异瞳本就稀有,更别说严启和他面貌上有很大的相似处,是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成为了家人口中的敌人。
等严启出去之后,他才开始正视岑尔,从两人的行为举止来看,这应该就是他哥哥的伴侣,从面上看不出来这人具体多大,但从这人的军衔上来看,级别应该不低,可以好好保护他那爱掉眼泪的哥哥。
岑尔眉头紧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自己家的小舅子被抓了,还是自己亲自下达的命令,这就有些头疼了,但谁知道小舅子竟然成了十四联盟的人。
岑尔心里叹了口气,道:“你好严佑,我叫岑尔,是严启的合法伴侣,找到你严启很高兴,我希望你不要做出一些伤害他的举动,你不知道在你失踪的这十九年他是怎么度过的,如果你依旧恨他,请你将所有的恨都转移到我身上,不要辜负他的一片真心。”
岑尔不希望自己的爱人再次受到伤害。
严佑听完岑尔的这一番长篇大论,眼神里带有一些不确定:“抱歉,我帝星语不是很好,但我大致了解了你的意思,我从来没有恨过我的家人,更不会做出伤害他们的事。”
严佑不会伤害任何人,他只会怪他自己、恨他自己。
岑尔自动切换成十四联盟官方语言:“虽然你犯下了偷渡以及采摘一级保护品的罪行,但只要你澄清自己是无辜的,便可以无罪释放。”
潜台词就是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自己从这场事件中摘除出来,否则岑尔也救不了他。
可严佑只说:“我无法澄清。”
就算他澄清了这件事又如何,他现在的身份是十四联盟高级军官的伴侣,帝星联盟怎么可能放过他,而且,他舍不得希普。
虽然希普现在还没有联系他,但他无法说服自己把希普抛掷脑后,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追到的人,虽然现在知道了自己是有家人的,他不是孤儿,但他怎么可以抛弃给他一个家的希普。
他说:“我跟希普的关系就跟你和我哥哥一样。”
丢下一个重磅炸弹,岑尔当场石化。
希普他当然知道,两年前那场战争之中希普可是他们的重点研究对象,可小舅子怎么又跟那种人扯上关系了。
两人相对无言,最后是严启打断了这沉默的气氛。
他刚开始确实是听岑尔的话去休息室缓了一会儿,但没多久心里就开始不安,于是来到了门口,想听听他们谈论的话题,一来就听见了严佑说的最后一句话。
希普是谁?他脑海中没有什么印象。他们脑子都是严佑竟然已经结婚了。
缓了几秒冲进去语气颤抖,质问道:“希普是谁?”
严佑看着严启眼神里的失落,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严启转头瞪着岑尔。
岑尔揽着严启的肩往外走,边走边哄道:“咱们去休息室说。”
希普,十四联盟的上将,如果没有算错的话今年应该是29岁,岑尔只是远远地见过一次,在两方交战中,具体的样貌他现在记不清了,只能记得希普是个不肯服输的人,就算是已经知道了战败的结局也会竭尽全力,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岑尔说完后,严启眼神黯淡极了。
不敢相信严佑竟然已经结婚,而且结婚对象还是十四联盟的上将,就算是澄清了他这次偷渡的行为,以他这个身份,帝星联盟就不可能接受他。
这下可该怎么办?
要回帝星告诉他们的家人吗?
岑尔看出了严启眼中的不确定,道:“可以再等等。”
看严佑会不会改变想法。
十四联盟主星,希普刚下飞船就遭到了暗算,是坚持不肯将统治者撤下的那群人,为什么会蹲守在此是因为希普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
希普作为一个上将,虽然说在两年前那场战争中没有打赢,但是也赢得了十四联盟人民的爱戴,更别说希普的父亲们是为民牺牲,希普一家在十四联盟享有很高的声望,上一任统治者下任前原本想让希普参与选举,但是希普以不堪重负推脱了,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希普是最有可能取代掉当朝统治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