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是没看见咱们俩吗?一句话都不带和我们说的。”谭钰甩了甩手上的水,也不等赵文德说话,就气势汹汹的进了西厢房和赵云程去理论。
片刻,屋里传来了谭钰尖锐的斥责声。
“你现在还把我当娘看吗?不靠我们养着,你能长这么大吗?不知感恩的东西,翅膀硬了就想着飞了,也行啊,你给老娘十八两银子,之后你爱去哪去哪。云宝说得对,你就是个克星,家里有你,就休想安宁。”
徐言其听到西厢房里的叫骂声,丢下手中的荇菜就往外跑,他要去护着赵云程。
“凭什么给你十八两,云程以前在家里,有吃过你的一顿饱饭吗?什么脏活累活都指着他干,既想要马跑,还不想给马吃草,你可真会算计啊!”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老娘叫嚣。”
“我是云程的夫郎,我替他说话有错吗?”
“你个小蹄子!”
随着“啪”的一声响,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想到,谭钰会甩手扇徐言其一巴掌。
赵云程作势就要上前还手,被捂着脸的徐言其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x?
谭钰也是一时气急没控制住自已,反应过来的她脑中一懵,不安的拽了拽衣角,强装镇定的昂着头。
“敢跟婆母叫板,扇你一巴掌都是轻的。”谭钰梗着脖颈道,言罢,她转身出了西厢房。
听到动静的赵云竹,赶忙朝西厢房跑了过去,他上前拉下徐言其捂在脸颊上的手,只见他右侧的脸留下五道清晰的红印,谭钰可真是下了力气。
赵云程只是看了徐言其的脸颊一眼,顿时双眼泛红,抬脚就要出门,被徐言其推了回去,反身关上了屋门。
“你不能去找他们,爹娘再如何,你都不能和他们动手,这是不孝,你想让全村的人都诟病你吗?”徐言其流着泪徐徐道,“再等些日子,竹哥儿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等竹哥儿成了家,阿奶跟二叔去了镇上,你就没有顾及了,到时候我们就分家,即使没有房子也没关系,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赵云程泄了气,他伸手拉过徐言其,将人紧紧的拥入怀里:“我当初说过,不让你跟着我受委屈,可现在却让你在家里忍着这样的苦……”
“苦是暂时的,我一点儿也不怪你。”徐言其吸了吸鼻子,将头埋进赵云程的胸膛里缓了缓情绪。
赵云竹瞧着相拥的二哥和嫂么,默默的退出了屋子,灶房还烧着饭呢。
夜里,赵云竹躺在床上,再一次想起赵云涵那日同他说过的话,心里暗暗下了决定,明天他要再去一趟田家。
翌日,赵云竹早早起来,他打理好家里的鸡鸭,又在灶房里温上饭菜和热水,这才解下襜衣出了院子,往田家那边走去。
田见山还没到田里,正在院里修理着农具,见赵云竹过来,连忙招呼着人进了屋。
“张姨,你若是同意我和田三哥的事儿,能不能早些张罗,要是我娘在彩礼的事儿上为难你,你就叫嚷是我不要脸先招惹的田三哥,我的名声不要了,只要能快些嫁出去,怎么都好。”赵云竹说着说着,蓄满眼眶的泪水便溢了出来,无声的滑落出脸庞。
榆哥儿瞧着赵云竹这模样,也跟着红了眼眶,拿过帕子给他擦了擦眼泪。
张芝拉过赵云竹的手,劝慰道:“这孩子,有什么事儿你和张姨说,张姨给你想办法。”
“昨儿我娘骂了我二哥一顿,还说我二哥是家里的克星,嫂么护着二哥,气不过就和我娘吵了几句,没想到我娘居然打了嫂么一巴掌,我二哥本来是想替嫂么去讨这个公道,被嫂么拦了下来。”赵云竹说道家里的琐事,眼泪是止不住的往外流,“阿奶和我二哥嫂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要不是怕我在那个家里受委屈,他们早就该分家的分家,该去镇上的去镇上了。”
“别哭了,这点事儿怎就能连累了我们竹哥儿的名声呢,”张芝整了整赵云竹两鬓乱了的头发,“放心吧,张姨一定把这事儿办的漂漂亮亮的,等会儿我就去找王媒婆,先探探你娘的口风,咱们再做打算。”
榆哥儿倒了杯温水递到赵云竹的手里,抚着他的后背道:“先缓缓劲儿。”
赵云竹长吁了一口气,小口小口的喝了半碗温水,胸中的那口气才缓了过来。
赵云竹的婚事
送走了赵云竹,张芝和田见山说了一声,就去找了王媒婆,正是农忙的时候,村里没几家会这时候说亲,要不是张芝来得早,王媒婆就要去田里干活了。
“这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我晌午过去给你打听打听,要是赵家同意,咱们在坐下商量彩礼和婚期的事儿。”
“哎,您先去问。”张芝答应了一声,没有多坐就回去了,他们家里也有田要种,只不过家里做着榨油的生意,种的多是油菜种。
赵云程今儿没去镇上,而是带着徐言其去了后山荒废的院子一趟。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赵云程不做声,进了屋刨开地下的一块儿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方盒,里面有三张楔子和二两银子。
“你把它们藏在这儿了!”徐言其恍然,难怪谭钰翻遍他们的屋子,也没找出半文钱来。
赵云程点了点头:“这院子没人进来,藏在这里反而比带在身上安全。”
他环顾了屋里的四周,拉着徐言其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下,“有时候我就想着,如果哪一天我真受不了爹娘分了家,没去处的时候,这里倒是一处不错的选择,这屋子修一修就能住人,院里的石头墙还很结实,不怕山上的猛兽下来作怪,宅子的地契在许叔那里,这地方没人要,想来会便宜卖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