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黑了一瞬,颇为懊恼的将手拢回了袖中,甚至不知自个儿抽了什么风,竟下意识想要如来?时那般,牵着她离开。
有护卫的护送,二人的下山之路走的异常顺遂。
云玳本以为,迎亲队伍会?去到许商延暂住的云来?客栈,没承想会?绕过?城东,去了乾巷。
这处平日里来?往的都是普通百姓,大杂院儿居多?,往乾巷后面再?走一走,那处住的大多?都是富贵人家养着的外室。
院子雅致,厢房不多?,一家三口住着正?好。
云玳被送回了简单布置过?的卧房,因为许家在上京并未人脉与相识好友,是以院中空落落的,待吹吹打打的声音走远后,更是静谧出奇,全然瞧不出一点成婚的热闹。
在上京的亲不过?只?成了一半,等到去阳城,届时才算真正?完婚。
是以今日没有那些闹洞房,合卺酒的礼节。云玳自顾自的摘下喜帕,又?一点点取下头上早已七零八落的首饰。
院子里没有下人,她便只?能自食其力。
忙乎了一整日,云玳都没有瞧见许商延,好似迎亲队伍离开时,他便再?没出现过?,家中不见人,云玳寻了半晌寻不见,才明白一件事。
她的夫君并不在意她。
对此,云玳谈不上难过?与否,只?是有些担忧,毕竟夫妻二人相处,只?靠一人是过?不好日子的。
她既嫁给了他,无论?从前如何,至少今后,她是有心要与他好生经营一个家的。
云玳等到了戌时,才听见门外传来?稀疏的脚步声。
屋内还留着一盏红烛,许商延推门进来?时,瞧见的便是他的新?婚妻子正?端坐在床榻上,只?着了一件玉白小衣等他。
贴在窗棂上的喜字还未撤下,云玳端着红烛走到桌案旁,还未开口便听见许商延道:“有些话,我想与你说清楚。”
云玳也装了满肚子的话要说,闻言,她轻笑道:“正?好,我也有些话要与夫君说。”
许商延就着长凳坐下,云玳这才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
“这门婚事,不是我所愿。”话音落下时,许商延下意识瞧了一眼云玳的神色,见她并无异样后,又?继续道:“家中催的紧,我不想屈居于小小县令,但许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若想青云直上,便只?有科考这一条路。”
“我若不成亲,我哥便不会?再?让我继续科考。”
云玳点头,“所以你是为了仕途,才勉强娶我?”
若是换做旁的女子,此时就算不是哭哭啼啼,也会?面露绝望,可无论?是哪一种,许商延都不曾在云玳脸上看见。
这与他回来?前,黎家父兄告诉他的不同,也与他印象中脆弱如纸的女子不同。
“是。”
云玳垂眸思索了片刻,随后又?问:“那夫君是因为厌弃我,今日才丢下我一个人的?”
许商延面色僵硬一瞬,下意识道:“没有,是黎家父兄说我成亲没个热闹怎么行,便让我去黎家用膳饮酒了。”
原是如此。
“可是夫君并未告诉我。”她声音一贯轻柔,说出来?的话又?带了丝不动?声色的委屈。
许商延想也未想的便问:“你寻我了?”
红烛的暖光映在云玳未施粉黛的小脸上,她眸色认真,黑白分明的瞳仁好似要望进人的心底去,“寻了,可我找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有见着你。”
“夫君,下回你若有事,可能提前与我说一说?”云玳抿唇道:“我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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